掏丧尸脑子后,我绑定了生子系统
许夏月心中痛快无比,可还是先上了二楼,看到了那扇紧锁的房门之后,才安心地走了。
一边走,一边又哭又笑。
“真是老天开了眼!”
“黎佳良这狗杂种,这回真是把自己作死了!”
“可怜我的烟儿......”
黎允烟被人群推搡着,挤进挂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横幅的车厢,白底红蓝条的飞跃鞋在铁皮地板上走得极稳。
三十七名知青像沙丁鱼般塞在闷罐似的空间里,消毒水混着汗酸味呛得人喉头发紧。
黎允烟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好,坐在了硬板的火车座位上。
网兜早已经被她收进了空间里,身上只有一个军绿色挎包的帆布背带,可以掩人耳目地从空间里拿出东西。
站台上的高音喇叭在循环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她回过头,看到许夏月强忍着泪水,微笑着站在窗户外面,无声为她送行。
黎允烟摇了摇手里捧着的铝制饭盒,示意母亲自己会好好吃饭,好好地照顾自己。
绿皮火车发出尖锐的汽笛声,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碾碎了最后几句叮嘱。
黎允烟朝许夏月用力挥手,在母亲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之后,她才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她与许夏月不过只相处了短短五天,却已感受到了她澎湃的、无私奉献的母爱。
“妈妈,我一定会回来的。”她在心里面对母亲说道。
“你还好吗?”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
黎允烟抬眼,对面穿着米色衬衣、梳着个大辫子的女生,朝她投来关切的眼神,顺便还递来一个铝制水壶。
“要不要喝点水?”
黎允烟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有,谢谢!”
“哦。”程春燕把水壶收回来,“那你别哭了,看着怪可怜的!”
“啊?”
黎允烟愣了一下,尚还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她,看起来清澈又无辜。
程春燕叹了一口气,对面这位女同志,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她刚才见她一哭,她就觉得心软,不由自主地想照顾着她。
看来是被人当坏人了吧?
“没事!”
程春燕一挥手,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树动起来了!”
黎允烟偏过头,看见成排的树影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眼弯弯,“谢谢你逗我笑,我现在不哭了!”
黎允烟一笑,程春燕的脸反而红了,在她泛着阳光色的脸上,显得亲切又朴实。
“你别笑!”
她又看了看黎允烟的脸,“唉,真让人操心,这你个模样,你家里人怎么舍得把你送去下乡?”
黎允烟眨了眨眼,人设屹立不倒,“我是自愿下乡的!”
“你居然是自愿的?好巧,我也是!”程春燕兴奋起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声音虽然不小,但在这闹哄哄的车厢里,也只有附近的人才听到到她们的声音。
黎允烟邻座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正专心地看向窗外,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窗框上斑驳的漆,碎屑落在他打着补丁的卡其裤上,看起来十分拘谨。
程春燕的邻座,好巧不巧,正是渣男朱真鹏!
他此刻一双眼睛都落在了黎允烟的身上,看起来十分想要与她搭话。
黎允烟当作没看见,与程春燕交谈之中了解到,原来他们这一整个车厢,都是要出发去云城的知青。
只是不知道,他们到时会分到哪个村里。
要是两人能分到一起就好了!
转眼就到了中午。
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穿堂而过。
“有没有人要盒饭、饮料、瓜子、零食......”
现在大家都刚刚上车,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食物,整个车厢里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购买的。
列车员像是很有经验,只是这么推着走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
陆陆续续有人拿出了自带的干粮。
各种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
有人吃着煎饼、有吃大酱配馒头,有人吃着香味扑鼻但对旁人来说有些难以忍受的烤鸡,甚至还有可能是某人脱了鞋子散发出来的类似臭豆腐的味道,在浑浊的热气中蒸腾,到处乱窜。
黎允烟过惯了好日子,被这样的味道侵袭,实在是有些没胃口。
便从挎包里拿出了水壶,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时,朱真鹏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将自己的铝制饭盒打开,递到了黎允烟眼前。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忘记带干粮了?我这有,吃我的吧!”
黎允烟垂眸一瞧,饭盒里放着两个馒头,还有几块已经冷了的红烧肉。
朱真鹏估计是想炫耀这红烧肉来着,特意在黎允烟眼前摇了摇,“你随便吃!”
凝固的油味混合着车厢里的味道,让空气更加难闻了。
黎允烟伸出一只手指,将饭盒推开。
面色冷淡,“不用了,谢谢。”
朱真鹏以为黎允烟是不好意思,又推了回来,“允烟同志,你吃吧,没关系的!”
黎允烟冷眼淡扫过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一脸热情,“刚才你们两个说话,我听见了。”
这时程春燕开口了,她瞥了一眼朱真鹏,“这位男同志,你和我们小烟都不熟,不好这样叫的。”
说完便不管朱真鹏突然僵掉的脸色,拿出了几块地瓜干,递给黎允烟。
“小烟,车上的味道太杂了,换我也吃不下!这地瓜干没什么味道,你好歹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好友的心意,黎允烟不好拒绝,顺从地接了过来。
“谢谢春燕。”
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个梨递给她,“春燕,这梨很甜的,配着地瓜干吃,刚刚好!”
春燕也没跟她客气,大方地接过来,“谢谢小烟!”
凑合着吃了一顿,到了傍晚时,黎允烟觉得自己的嗅觉已经麻木,好像已经闻不到什么臭味了。
真是可怕的适应力啊!
这时,列车刚好驶过一座大桥,不知道有谁,突然唱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一首歌,有人起了头,便有人应和。
后来,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跟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