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寺外，每逢初一和十五，开棚施粥，还有馒头点心。

难民乞丐手里拿着碗，排起长队，只为了讨几口吃的。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留下斑驳摇曳的阴影，也照在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乞丐们身上。

一处粥棚，燕兰轻挽着衣袖，拿着勺子为流民打粥。

“谢谢大姑娘。”

打到粥的人连忙鞠躬感谢，燕兰一一微笑颔首。

骑马而来的沈玠和随侍一眼便看见了燕兰的身影。

热腾腾的粥散发着蒸汽，一袭淡蓝色的裙裳，长发披肩，阳光洒落在她光洁细腻的侧脸，浅笑盈盈，像是谪仙降世解救疾苦世人。

沈玠将马绳交给随侍，朝着粥棚的方向走去。

“小姐，临孜王殿下来了。”

霜墨在一旁提醒，燕兰抬眸，瞧见了嘴角上扬而来的沈玠。

沈玠来到燕兰身边，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皆是她，未曾瞧看过旁人。

沈玠“我来晚了。”

沈玠“我来吧。”

沈玠挽了挽袖摆，接过燕兰手上的粥勺。

掌心碰到她的指尖，清晰的触感在心上留下了一抹痕迹。

沈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看向燕兰，燕兰也恰好转眸望向他，视线交汇，明澈莹润的眼波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燕兰略微不自然地垂眸，松开了手。

见状，沈玠也收回了目光，心里不断细细回味着，眼中的笑意更深。

沈玠“今日，燕临没来？”

燕兰“没有。”

燕兰“他今日去找雪宁了。”

燕兰在旁边分送食物，两个人一边忙着各自的事情，一边说着话。

得知燕临不来，沈玠心里止不住地窃喜。

沈玠“燕临待那位姜二姑娘，倒是不一般。”

沈玠“他再过两个多月便要行冠礼，可以谈婚嫁了。”

燕兰“是啊。”

燕兰“他若是成了家，我也安心了。”

沈玠“燕临及冠了，你是不是也该想想自己了？”

燕兰“也是。”

从前问及婚嫁，燕兰皆是以还不想嫁，或是再等等为理由，当这次听燕兰有所改变的回答，沈玠不由得眼前一亮，隐隐有几分激动和雀跃。

燕兰“还说我，你不也是一直还未娶正妃。”

沈玠“那是因为…”

沈玠“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等了好年。

沈玠在心里默默补充。

当说出这句话时，骤然加快的心跳，连施粥的手都带着些许的紧张。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宫里，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他看见一个小姑娘和一众皇子世子一起听先生讲习，回答先生问题时，侃侃而谈，文采斐然，她天资聪颖，无人不服，京城公子中多有仰慕者。

他们同窗过几年，皇兄不在，他们自然是最亲近的。

然而燕兰十六岁那年，离开了京城，外出游历，错过了最该谈婚论嫁的几年。

他们之间并没有断了联系，燕临收到的东西，也有他的一份，还会听她讲起许多外面的所见所闻。

她未考虑嫁人，他便没想过娶妻。

燕兰“等到了吗？”

沈玠“等到了。”

沈玠弯唇轻笑，言语间带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快。

沈玠“等到她，方才跟我说，她愿意考虑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