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到燕兰，便常常从皇兄的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

第一次见燕兰，是在宫里。

大乾男女大防并不严重，那时他们年纪也还小，燕兰得受圣宠，有了特许，可以和他们一起念书。

一众男孩子中突然多了一个小姑娘，无一不好奇，他也一样。

日光从窗外照殿内，映衬在她白皙俏丽的面庞，巧笑嫣然，若朝霞娇妍，一双杏眼澄澈灵动，浑然天成的清灵纯净，随和亲切、活泼烂漫。

看见她，嘴角便情不自禁地扬起，即便两个人还不认识，都会默默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记得她回答先生问题时，出口成章，侃侃而谈，那自信从容的模样，不自觉地被深深吸引。

年纪小，总是胆子大的，下了课，不少人来找小姑娘搭话，他不是主动活跃的性子，比旁人慢了好几步，反应过来时，其他人都围了过去。

他呆愣地坐在位子上，投去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羡慕和落寞。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下学，旁人陆陆续续都走了，看见她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习惯性地跟随着她，以为她也要走了，却不想小姑娘一回头，抓了现成，发现了他在偷看。

他当即紧张地呆住了。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一个弧度，点漆般的双眼中亮光闪闪。

燕兰“我叫燕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音娇柔温软，口角间浅笑盈盈，落落大方，眉眼的奕奕神采。

他心口微微一荡，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欢喜，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扬唇笑道：

沈玠“我叫沈玠。”

他们一起念书，下了学一起玩乐。

皇兄不在，他觉得他应该肩负起照顾好她的责任，陪她玩，看她闹。

他虽然不是第一个上去认识她，但他们的关系远比其他人要好。

一开始下了课寻小姑娘说话，隐隐含有向旁人炫耀的意思，让所有人感受到他们是最亲近的。

那年十四岁，他们还一起偷偷溜进宫里的书阁，差一点被发现。

他们躲进书柜里，慌乱之下险些没有站稳，他下意识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掌心覆在纤细柔软的腰际，一只手臂就能将她圈在怀里。

细软胳膊环住了他的腰，两个人几乎面贴面地紧挨着。

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掌心下少女初长成的的玲珑身段，扑鼻而来的幽幽兰香，温腻勾人，再往下，挺直的鼻梁便能与她相贴。

骤然加快的心跳，比外面有人让他更紧张的是，眼前之人。

似有若无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柜门留了一条缝隙，从缝隙中透着些许的光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玉白无瑕的脸蛋，纤长卷翘的眼睫，秀挺的鼻梁，美目流眄，色若春花，好似一朵含苞初绽的亭亭芙蕖。

对视之际，双双红了脸。

惊险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微妙，不知道藏了多久，不敢乱动，牵在一起的手也不曾松开。

无聊得想说话时，只能附身贴耳。

呵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不禁心头一动，异样的感觉流淌而过。

沈玠心猿意马，以至于回话时没注意看，亲上了她的耳垂。

燕兰敏感一躲，沈玠感觉到牵在一起的手明显紧了紧。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低声耳语，心跳如擂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搭在她后腰的掌心握住她的腰窝，状似无意地捏了一下，被她握的手又紧了紧。

逗她的次数一多，就被小姑娘发现了，胸口被不痛不痒的敲打了几下，沈玠宠溺一笑，贴着耳朵，一边认错，一边哄。

逼仄昏暗的空间里，呼吸缱绻，发丝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