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就地解散了一众人，喊下了柳月。

李长生.安排个女弟子来照看一下。

柳月.是。

交代完以后，李长生便扬长而去。

如今门外便只剩下他一人，他隔着薄绢，四下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转身朝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扉走去，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

几天没住的屋子，迎面而来嗅到的是一缕清淡得几乎快要消无的桂花香。

熟悉的馨香，他在阿萤的身边也曾闻到过，连带的发簪头饰都是桂花，一度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被桂花腌入味儿了。

声音也甜。

那声柳哥哥，他很喜欢。

来到床边，瞧见躺在床上的阿萤，烧得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柳月仔细瞧着她脸上的妆容，不禁蹙了蹙眉。

柳月.灵素。

灵素.嗯？

柳月.去查一下，在景玉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灵素神情怔愣了一下，看了看阿萤，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点头。

灵素.好。

灵素没走出几步，又被柳月叫住。

柳月.先端盆清水来。

灵素又是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等猜到了自家公子的意图，八卦的目光游走躺在床上的阿萤和站在一旁的柳月之间，明知故问道：

灵素.那公子，还要去叫女弟子过来吗？

活泼俏皮的语调间带着一丝明晃晃的调笑。

柳月回过头，抬起手中的扇子。

灵素动作娴熟地抱头躲闪，却并没有感觉到扇子落下的痛，反倒是一道半威胁的口吻：

柳月.你说呢。

灵素放下手，立刻扬起善解人意的一笑：

灵素.那自然是等公子走了以后再叫。

说完，行了个告退礼，溜了。

灵素端来面盆，将手里的面盆及巾帕放下，识趣地退下，柳月抬手，取了头上的笠帽，露出那张掩于薄绢之下、俊美深邃的面庞。

笠帽轻轻置放在一边，取了巾帕在水盆里沾湿拧干，坐在榻沿，自额头开始，为她擦拭着面颊上沁出的薄汗，也细细擦去脸上的妆。

原本不过湿凉，可触碰到发烫的脸颊，却好似被冰冻得瑟缩了一下。

身子颤抖得明显，柳月看在眼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晦暗了些许，再继续时，擦脸的手变得缓慢了些。

渐渐适应巾帕的湿凉，轻蹙的眉心舒展，感觉到这股凉意带来的舒适，晕晕沉沉中，从额头到脸颊，到下颌，再到脖颈，似乎还要往里。

阿萤心头一紧，清醒了不少，下意识地止住了那只手，卷翘乌黑的眼睫轻颤，睁开了眼。

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看清了人，僵直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抱握着柳月手背的两只手泄了泄劲。

漂亮的唇瓣张开一条细细的缝，眼神迷蒙，又好似是有些看痴了。

阿萤柳…月…

分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柳月却莫名看出这两个字。

虽然被握住了手，但手指也尚且能动。

柳月轻轻挑了挑她的下巴，指尖的温软细腻，有几分爱不释手，最主要是生着病，那副乖乖任人拿捏的样子，很让人受用，勾起人骨子里的恶劣。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蹂躏一番。

他倾身俯下，盯着那尚未卸去口脂的唇瓣，平寂的眼波微漾，流连地勾勒着极是好看的唇形。

柳月.你叫我什么？

被玩捏着下巴，阿萤困惑地眨了眨眼，注视着柳月良久，轻软娇幼的声线中带着淡淡沙哑道：

阿萤…柳哥哥…

闻言，柳月这才满意地轻勾唇角。

这一声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