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婧你是乘黄。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念出，沉寂数万年的心热烈有力地跳动，按耐不住的激动，神情中带了几分狂热，他眸光灼灼，牵起嘴角，对着她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乘黄是。

裴思婧蹙眉，声音淡漠微冷，厉声道：

裴思婧为什么要把阿恒变成妖？

乘黄不是我，是他自己。

裴思婧他自己？

乘黄你弟弟心中一直以来的执念，你知道是什么吗？

乘黄的话，让裴思婧想起裴思恒将她引来时说的——

裴思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裴思恒我想跟姐姐，永远不分开。

裴思恒哪怕变成妖。

裴思婧的眼尾微微发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裴思婧他想要跟我，永远不分开…

裴思婧他向你许愿了？

乘黄不。

乘黄他要了我一半内丹。

裴思婧惊讶地怔住，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裴思婧你给了他？

乘黄给了。

乘黄笑了笑，仿佛失去一半内丹也不过如此。

裴思婧却不得解，内丹等同于妖的生命，失去半颗内丹虽不会死，却无异于乘黄自废了半身修为。

裴思婧值得吗？

乘黄直望向她的眼底，微笑着，深沉的眸光略带忧伤。

乘黄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裴思婧为了我？

裴思婧你到底想做什么？

乘黄我要天女，重归于世。

乘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疯狂与偏执。

裴思婧那与我何干。

乘黄你是天女转世，自然与你有关。

裴思婧我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

乘黄笑而不语。

裴思婧警觉到身后的动静，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声音磁性中中饱含的低哑：

裴思恒姐姐…

想到幻境里经历的事情，裴思婧心头一乱，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裴思恒感觉得一清二楚，他平寂的眼波泛起一丝柔柔的涟漪，心跳有些加快，忍不住想要跟她再亲近些。

裴思恒姐姐，答应他。

裴思婧的心顿时冷静，回身，略微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裴思婧你说什么？

裴思恒姐姐变回天女，就不用再管那些烂摊子了，谁都不能再抢走你，我和姐姐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

裴思恒话没说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他错愕地愣在原地。

乘黄听着裴思恒的话，眉头一皱，但在那一巴掌之后，眉头缓缓舒展。

裴思婧裴思恒，我是你姐姐，不是天女，更谈不上变回天女。

裴思婧你要姐姐，还是要天女。

裴思恒不知所措地怔住，她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

裴思婧愠怒地望着裴思恒，乘黄忽然出手，她身体被法术牵引。

裴思恒姐姐——

裴思恒回过神，伸出手想要抓住裴思婧，却已然来不及。

裴思婧被法术带到了最高处的台阶，刚一落地，四周金光四起，她俨然被困在了阵法当中。

裴思恒放了她。

裴思恒疾言厉色地看向乘黄。

乘黄置若罔闻，裴思恒朝他出手。

可即便他拥有了内丹，依然不是乘黄的对手，渐落下风，裴思恒倒地吐血，乘黄居高临下，冷漠道：

乘黄我给了你想要的，你却不兑现自己的承诺。

乘黄背对着裴思婧，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看向裴思恒的眼中暗含杀意，语气再次阴鸷了几分。

乘黄你们凡人，还是这么令人厌恶。

乘黄那我就只能…

裴思婧住手。

听到身后的声音，乘黄话音戛然而止，戾气消散，转身望向裴思婧。

裴思婧定定地凝视着他，琉璃般清冷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和丝毫慌乱，开口道：

裴思婧放了他，你想怎么样，随意。

乘黄专注的眸光倏然一深，翻滚着炙热的波涛，嘴角勾起一抹笑，答应道：

乘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