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星河高悬。

裴思婧处理完乘黄的事，便找到文潇和赵远舟，说清楚了白泽令的事情，果然发现另一半的白泽令在赵远舟的身上。

二人共同念出誓言，金光大作，金色小篆文字接连不断从赵远舟和文潇身上飞出，在两人头顶盘旋。

文潇终于第一次感受到白泽神力的力量，金色文字最终一分为二，一半凝聚成一把短箫，缓缓落在文潇手中，一半变成了金色的符环，缠绕在赵远舟手腕上。

文潇白泽令找到了，那我们不如明日就启程去往昆仑？

三人围案而坐，文潇说完，第一眼看向裴思婧询问意见。

裴思婧微微垂首，敛眸不语，沉默片刻，眼见气氛不对。

赵远舟悄然收回留意裴思婧情绪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出声道：

赵远舟你怎么不问我？

赵远舟不知道的，还以为另一半的白泽令在裴大人体内呢。

赵远舟的打趣，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带了过去。

文潇心细如丝，察觉到裴思婧的心绪，顺着赵远舟的话，打击道：

文潇反正你也没有选择权。

赵远舟有人欺负妖了，裴大人你是不是要伸张一下正义？

赵远舟转头找裴思婧做主，裴思婧平静淡然地来了一句：

裴思婧你确实没有选择权。

赵远舟……

文潇朝赵远舟得意地看了一眼，端起面前的一碗雪梨汤便喝了起来。

赵远舟怎么只有你有。

文潇小卓炖了一大锅呢。

赵远舟可怜我和裴大人都没有。

赵远舟卖着惨，被他这么一说，文潇想了起来，放下碗，对裴思婧恬恬一笑。

文潇那我去给裴姐姐盛一碗。

裴思婧谢谢。

裴思婧微微一笑，感激地轻轻点头。

赵远舟看着自己就这么被忽略过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待文潇离开，就只剩下裴思婧和赵远舟两个人。

裴思婧你故意把文潇支开，想说什么？

赵远舟扬唇轻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赵远舟我如果说，只是想跟裴大人单独待一会儿，裴大人信吗？

裴思婧转眸望向赵远舟，对上那双炽热盈亮的眼瞳，她怔愣了一瞬，略显慌乱地躲避着，移开视线。

见裴思婧躲开了，赵远舟脸上的笑意掺杂了一丝苦涩，旋即转移话题道：

赵远舟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情了？

裴思婧我被乘黄带走以后，我问他，他和天女是什么关系，然后意识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裴思婧眼睫缓缓垂下，陷入回忆，缓缓道：

裴思婧像冉遗的梦境一样。

裴思婧在遇到乘黄之前，还有一次，第一次是假的，那应该是阿恒用法术构造的幻境，第二次…

裴思婧应该是乘黄构造的幻境，准确来说，是乘黄的记忆。

赵远舟表面平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缓缓道：

赵远舟你看见了什么？

裴思婧很零散的记忆。

裴思婧我看到，他是跟着天女长大的，在天女无法返回上界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地守着她，后来，天女被逐于赤地，请求女娲把她变成凡人，之后遇上水患天灾，她将天女木偶送给乘黄，让乘黄好好活着。

裴思婧还有后来，乘黄成为大荒之中最厉害的大妖，和初代白泽神女共同掌管白泽令，因为凡人对天女不敬，他一怒之下，对凡人出手，初代神女收回了他身上另一半白泽令，从此乘黄在神山上画地为牢数万年。

赵远舟心下了然。

可见乘黄没有告诉她关于天女、应龙、冰夷的故事。

他低喃道：

赵远舟不知道也好…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必要知道。

谁的转世，都不重要。

这一世，她是裴思婧，他是赵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