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

青耕拿着乘黄的木偶，将破破旧旧的人偶一点点修复，忽然她手中的木偶发出白光，白光笼罩中，乘黄出现，身上蓦地一沉，她被他压在身下，青耕瞪了他一眼。

青耕.滚。

乘黄……

乘黄幽怨地看了看她，从她的身上起开。

转身而去的样子，袖袍宽大地坐下，倒真像是只憨态可掬的狐狸。

青耕眼底轻笑，嘴上仍旧毒辣道：

青耕.你出来干什么，我让你出来了吗？

乘黄我想出来就出来。

乘黄没好气地回怼。

青耕.脾气倒是挺大。

青耕.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操控的人偶。

她将乘黄的那一缕执念收拢重新凝固在木偶之上，重新用木偶术操控他。

为什么说重新呢…

八年前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只是个人偶。

原本没想到抓他，只是他在外面实在不安分，就用木偶术控制住他，把他抓了起来。

如果乘黄还活着，光凭妖力，她未必能打得过活了十几万岁的乘黄。

偏偏他是个人偶。

即便执念让人偶与真正大妖拥有一样的力量，说到底都还是个人偶，只要看穿了他的真身，用木偶术轻松操控。

知道乘黄讨厌什么，她喜欢操控他做什么。

反正也只是个人偶，没有什么感情忠不忠，纯属硬生生地折磨他。

被抓起来的那五年里，前三年，乘黄人偶一面活在对初代神女的愧疚，一面被操控着去做背叛对初代神女的感情之事，比起真身出轨，作为木偶里的一缕执念更为痛苦。

执念本就是偏执，最后被折磨得没了性子。

度过最痛苦的时候，后两年，好了很多，乘黄自己都没察觉到寄存人偶中的那一缕执念在削弱。

青耕也减少了对他的操控。

后来她救下了冉遗，没多久，乘黄跑了。

青耕想到人偶身上的执念削弱，那妖力也会相应的削弱，就没再管他。

直到他再出现在天香阁。

敢给她捅娄子，制造麻烦，她就把他抓起来，再控制他。

所以，如今又落到她的手里。

乘黄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在日晷真想被揭穿的那一刻，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改变天数，身体里属于乘黄的执念便开始消散。

是青耕用法术将那一缕执念收拢重新凝固在木偶里，他才能重新回来。

青耕.因为我善。

乘黄：……

呵，不信。

青耕.少用你那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青耕心情极好，将勾勒描画木偶的工具一一收起。

乘黄收回目光，反驳道：

乘黄我没有。

青耕.我知道。

乘黄那你还说。

青耕.逗你而已。

乘黄置气地撇过头，但并没有真的生气，在青耕看不到的地方，眉头舒展，反而因为她的这句话，仿佛有种异样的感觉。

乘黄我好像…不一样了。

青耕.当然不一样。

青耕.你身体如今融入的执念，不再是对初代神女的。

乘黄不解地回过头。

乘黄那是谁的？

青耕嫣然一笑。

执念做成的人偶，像人偶一样，不会痛，不会死，身体坏了可以修，可也像人一样，有记忆，有思想，会伤感，会开心。

所以他们是人偶，也不是人偶。

有记忆，有思想，可以让念再生念。

法术丝线操控着乘黄靠近她，如同他刚刚出现时，压着她的模样，青耕微仰着头，眼波之中泛起狡黠的涟漪，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鼻息交融，轻声道：

青耕.是你对我的。

乘黄一怔。

木偶没有心脏，可他却好像听到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