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冷泉宫究竟发生了何事？梵樾为何会突然攻入冷泉？

重昭弟子不知。

重昭当时情势危机，只好趁机先离开。

金曜眉目沉凝，点了点头。

金曜离开也好。

金曜瑱宇败于梵樾之手，重伤逃离，已经是人尽皆知。

金曜经此一役，冷泉宫必定会蛰伏一段时间，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跟为师回兰陵吧，你的几位师叔也很想念你。

闻言，重昭鼻子一酸，但很快理智战胜了情感，躬身行礼，满含歉意道：

重昭弟子着急寻人，不能回去。

金曜大为不解。

金曜寻人？谁？

重昭茯苓。

金曜一诧。

金曜你现在和她在一起？

重昭是。

金曜那就让她，随你我一起回兰陵。

重昭一惊，连忙抬头道：

重昭不行——

金曜双眸微眯，忽然注视着重昭此番异样的反应。

重昭师父…弟子仍觉得，她是她，弓灵是弓灵，既然已经转世，那她便有自己的人生。

重昭目光恳切地想要替茯苓说情，挽回金曜的决定，金曜沉默了一会儿。

金曜按你怎么说，那她此生是瑱宇的弟子，你怎么能跟一个妖女搅到一起？

重昭茯苓心存良善，多番相救于我，如今她已叛出冷泉，与瑱宇再无关系。

金曜就算她叛出冷泉，她终究是妖！

重昭人有人性，妖也有妖性，万物皆分好坏，不是所有的妖都为恶。

金曜那她在冷泉宫，为瑱宇做的那些事呢？

重昭她也有身不由己。

重昭若非如此，她根本活不下来。

金曜糊涂——

金曜厉声呵斥。

重昭每说一句，金曜便气上一重，他认真地审视着重昭，严肃道：

金曜你可是对她动心了？

金曜目光如剑般锐利，直刺重昭心底，重昭怔愕在原地，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动心？

他眼前闪过茯苓慵懒的笑，想起她一次一次望向他的眼神，还有他每次故意逗她、戏弄她的模样…

重昭我…

他哽住了。

金曜看着徒弟挣扎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金曜昭儿，你自幼最是守礼，怎会…

重昭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沉默如山压下来，良久，金曜长叹一声。

金曜仙妖殊途，你与她终究不是一路人，随为师回兰陵吧。

重昭弟子不能再回兰陵了。

重昭抬起掌心，展示出体内的灵力，黑红色的隐力跃然于上。

重昭瑱宇的妖力已与我的仙体融合，弟子回不去了。

金曜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全是惊愣。

金曜你跟师父回去，师父想办法去除你体内的妖力！

重昭正如师父所说，仙妖殊途，我如今不仙不妖，回兰陵只会给兰陵带来麻烦。

重昭我想留下来。

他没有说出茯苓与他一样。

金曜听闻重昭心意已决，不再强求。

金曜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想回去，那就等你何时想通了，再回来吧。

金曜但是茯苓，你切莫与她纠缠过多，否则…师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目送金曜离开，重昭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那道苍老的背影最终消失视线内，连带着他过往所有的清规戒律、师门荣辱，一并湮没，

重昭转身迈步，继续寻找茯苓，埋头没走几步，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古松下，双手环抱于胸前。

茯苓就那样静静看着他，面带微笑，好似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重昭脚步一顿，心跳骤然加快。

茯苓后悔了？

她唇角上扬，眼底却无半分戏谑。

山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袂。

重昭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山林景色，也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重昭不悔。

两个字，轻却坚定。

茯苓眸光微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重昭。

身体浊染妖气，眼底却澄澈如初，那个曾经恪守礼法的仙门弟子，此刻站在这里，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兰陵仙气，却对她说‘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