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仿佛在燃烧，苏楹楹视线开始模糊。她本能地朝着最亮处跃去——那是醉仙楼永不熄灭的红灯笼。

雕花木窗被撞开的声响惊动厢房内的人。顾剑门正独酌秋露白，闻声抬头时，只见一个绯色身影从窗口滚落进来。

只是一眼，顾剑门就认出了对方。

“这么热情？”他挑眉，见她双颊酡红，左眼尾的朱砂痣艳得滴血……不禁玩味一笑。

苏楹楹勉强撑起身子，脑袋昏昏沉沉，当她看清眼前人是谁时，呆愣在原地。

“顾……剑门……”她压下想要转身跳窗而逃的冲动。

“正是在下。”顾剑门好整以暇地俯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半年不见，苏姑娘这是……”他鼻翼微动，忽然大笑，“南风馆的'醉梦甜香'？你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去杀人啊！”苏楹楹轻飘飘说着，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她刚抬手想做出防御姿态就发现全身软绵绵。顾剑门顺势接住她，怀中人滚烫的温度让他眸色一暗。

“放开……”她声音甜腻得不象话，连推拒都像欲拒还迎。

顾剑门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打横抱起：“上次你刺我一剑，这次自投罗网……”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热气拂过她通红的耳垂，“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苏楹楹浑身颤抖，一半是药效一半是怒火。美人刺从袖中滑出，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

“别闹。”顾剑门夺过美人刺，随手扔到一边，“你现在这样，连只猫都杀不了。”

他抱着她绕过屏风，竟真有个注满温水的浴桶——方才店小二刚送进来，正好他还未用。

顾剑门毫不犹豫地把人丢进去。

“顾剑门！”苏楹楹措不及防呛了口水，绯衣湿透贴在身上，“我杀了你！”

“省省力气。”顾剑门抱臂靠在桶边，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南风馆的香无药可解，要么泡冷水，要么……”他故意拖长声调，“我勉为其难……”

“不愧是醉仙楼常客……”苏楹楹斜睨他一眼，忍不住掬起一捧水泼他。

顾剑门大笑着避开，却见水中人眼神突然涣散，整个人往水底滑去。他脸色骤变，迅速将人捞出来：“楹楹？”

他的声音罕见地透着一丝紧张，俯身将水中湿透的绯色身影抱起，指尖触到她颈侧滚烫的脉搏。

那张总是挂着甜笑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唯有左眼尾的朱砂痣依然艳得刺目。

就在他低头查看的瞬间，怀中人突然睁眼——

“登徒子！”

苏楹楹一口咬在顾剑门颈侧，尖利的虎牙刺破皮肤，血腥味顿时在唇齿间漫开。

她本想看这狂徒吃痛的模样，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笑。

“属猫的？”顾剑门非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了臂弯，“咬人都没力气。”

苏楹楹这才发现自己的攻势有多绵软。南风馆的"醉梦甜香"在血液里烧得正旺，方才那一咬几乎用尽她残余的力气。

此刻她被顾剑门圈在怀中，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清冽气息，竟让本就昏沉的头脑更加混沌。

“放开……”她声音黏糊糊的，自己听着都羞恼，“不然毒死你……”

顾剑门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若你真想我死，”他嗤笑，“上次怎么没动手？”

苏楹楹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