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靠生子系统母凭子贵
暮春的风掠过凉亭,卷起几片落花。
沈楹衣执白子,指尖莹白如雪,与棋子几乎融为一体。她神色淡淡,眸光却始终锁在谢危面上——这个突然出现在朝堂的太子少师,太过完美,反而令人生疑。
谢危一袭月白锦袍,衣襟绣着暗银云纹,衬得他肤白如玉。他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淡,乍看温润似谦谦君子,唯有那双狭长的凤眸,幽深如古井,藏着令人心惊的锐利。
“谢少师棋风缜密,”她落下一子,声音清冷,“本宫甘拜下风。”
谢危低笑,黑子紧随其后:“不及殿下,看似闲散,实则步步为营。”
棋盘上黑白交错,杀机四伏。沈楹衣忽然想起青羽卫连日来的密报——谢危每日寅时起,练字两个时辰;与朝臣往来皆止于礼;甚至连府中仆役都查不出错处。
太过完美,便是最大的破绽。
“听闻谢少师精通音律?”她突然问道。
谢危执棋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眼前倏忽闪过幼时画面——母亲抚琴,小小的楹衣坐在一旁,他偷偷将新摘的芍药插在她鬓边……
“略通皮毛,”他收敛心神,落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沈楹衣骤然收手,眼底寒光乍现。却见谢危神色如常,仿佛方才只是意外。
“本宫倒觉得……”她噙着笑,白子直取中腹,“过于谦虚是傲慢。”
亭外夜雨忽至,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谢危望着她戒备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当年会甜甜唤他“定非哥哥”的小姑娘,如今满眼都是对他的猜忌。
“殿下多虑了,”他忽然倾身,玉簪上的流苏垂落,在两人之间晃出一道弧光,“臣只是……”
竹帘被风掀起,露出远处正在张望的燕临。谢危话音一转:“仰慕殿下才学。”
沈楹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再回头时,发现谢危已退回安全距离,方才那瞬息的靠近仿佛幻觉。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一时竟分不清是棋局上的厮杀,还是言语中的试探更为激烈。
谢危忽然倾身,衣袖拂过棋盘。一阵沉水香混着墨香袭来,沈楹衣下意识后仰,却见他只是为她添茶。
“殿下似乎对微臣…….格外防备?”他声音放得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亲昵。
沈楹衣指尖微紧。这个距离太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谢少师多虑了。”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本宫对谁都一向如此。”
谢危低笑,那笑声像是羽毛轻轻扫过耳畔:“是么?……”
“谢危。”沈楹衣突然直呼其名,眸色骤冷,“你邀本宫对弈,就是为了打听这些?”
亭中气氛瞬间凝滞。
谢危却笑意更深。他喜欢看她这副模样——冷静自持的外表下,那簇小小的怒火。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她被他气得跳脚的样子。
“微臣失礼。”他故作歉然,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方才触碰过的棋子,“只是好奇,殿下这般人物,为何甘于沉寂?”
沈楹衣凝视他片刻,忽然落下一子:“谢少师,你输了。”
谢危低头,只见棋盘上白子已成合围之势。他怔了怔,随即失笑:“殿下好手段。”
“彼此彼此。”沈楹衣起身,裙裾纹丝不动,“天色不早,本宫先行告退。”
走出凉亭时,她听见谢危低沉的声音随风传来:“殿下,今夜风急有雨,早些归家。”
沈楹衣脚步未停,眼中困惑更深。
——这个谢危,到底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