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愣是觉出几分熟悉，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微微失神，惊慌失措地起身，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向后倒去，李承儒拉住她的手。

等岁邯稳住身形后，想要从她脸上找出自己熟悉的感觉，明明从头到脚都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可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会是她。

可如果真的只是替身，庆帝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将人带回宫，先前在太平别院一藏就是几年。

连岁邯的头七都没过，就将这个女人封了贵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也不知是不是李承儒的假设太过大胆，如果眼前这个人就是岁邯，庆帝这一招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骗过了多少人？

要真是那样，为了得到岁邯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害了那人的性命，光是想想便觉得可怕。

“言尽如此，还请贵人好好琢磨一番。”

看着男人的背影，岁邯似乎不止一次见过那宽厚的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宫殿，在路上遇到宜贵嫔。

三皇子李承平就跟在她身后，她们住得近，偶尔出门遇上是最正常不过的。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还不是这孩子闹出些事端来，我得去问个明白，妹妹这是刚从陛下那里回来？”宜贵嫔是个好说话，她们姐姐妹妹相称，平日里走动最多的便是她。

“三皇子乖巧孝顺，姐姐好好问定然能问个明白，那妹妹就不多打扰了。”

一踏进寝殿，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欣赏庆帝的画作，一时头皮发麻。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随手关上门，“小范大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转过身，细细打量着她，“有没有人跟贵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见他朝自己走来，一时慌了神，退至墙角，背后是金丝楠木的柱子，退无可退。

“天底下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我与大人说的那位故人也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

范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笑不达眼底，“我见过你，在太平别院，那个时候岁邯还没死，陛下把你养在那里，就注定你是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我不过是去北齐走一遭，几个月的时间便回来了，怎么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她的尸体是在太平别院发现的，而你是在悬崖底下发现的，在那段时间里，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是你杀了她对不对，你怎么敢？”

“可我想不通，替身终归是替身，陛下为何要将你带回宫中，是因为岁邯死了，他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还是因为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岁邯？”

眼前人有些疯魔，岁邯抱着脑袋，不愿去想那些零碎的记忆。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岁邯是谁，陛下为我取了同样的名字，或许你们说的没错，我不过是她的替身，可那又如何，如今的我是陛下的宠妃，今日此举，实乃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