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女婴在自己眼前化作一道道白光渐渐消散，想要伸手抓住却只有一团空气，什么都留不住。

周遭一片静寂，司空长风担心百里东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便死死地抱住他，可到底还是低估了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

岁邯用内力逼出匕首，魔胎已除，再无后顾之忧，这件事终究是岁邯的错，是她对不起百里东君。

正要开口跟他说清缘由，手中的桃木剑被夺走，再一次从胸膛贯穿后背，甚至一捅到底。

两人的距离很近，那曾经是他们相爱的时候最温馨的距离。

近到能看清他眼里倒映的自己，近到能看到他不停震颤的灵魂。

眼中微微散出的黑气让岁邯眉心一拧，桃木剑可以斩杀世间一切的妖魔鬼怪，其中就包括岁邯。

在彻底散失功法之前，拼尽全力覆上男人的眼睛，想要替他祛除魔气。

可惜她伤得太重，无法支撑她站立，双腿一软，两人双双倒地。

男人像是昏睡过去一般，安静地像个瓷娃娃，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的种种，不过是睡了一觉。

哇的一声哭喊让司空长风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来不及去哄突然出现的司空千落。

急急走到岁邯身边想要给她疗伤，却被紧紧拉住手腕。

“长风，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口中吐出几口鲜血，司空长风顿时红了眼眶，豆大滚烫的泪滴在女人额头，“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你不是妖么，妖怎么会死呢，你要什么，血还是真气内力，我给你，我都给你，岁邯，求你千万别出事。”

岁邯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头。

“桃木剑上有我的精血，他刺我的那一剑，必死无疑。”

司空长风头一次那么怨恨百里东君，从初见时，他将百里东君当作自己的至交好友，哪怕对方心情不好出言不逊也未曾真正生过气。

可这次，他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错了。

于情，是岁邯伤害了百里东君，于理，百里东君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岁邯。

哪怕是再心痛，为何不听她的解释呢？

攥着司空长风的手慢慢收紧，有些吃力地，断断续续地交待最后的话。

“长风，东君方才急火攻心，差点走火入魔，以我如今的能力无法彻底祛除魔气，你去压制住他体内的真气。”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的，你快去。”

半倚在桌边，将胸前的桃木剑一把拔出，皮肉噗呲作响的声音是那样刺耳。

男人不敢往后看，他不敢看浑身是血的岁邯，更不敢看她痛苦的表情。

沉沉的目光落在门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司空千落身上。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白发仙人从外缓缓而入。

南宫春水看着屋内的惨状，忍不住摇了摇头。

感觉到有人来，司空长风微微转头，见是他，也有些愣，没想到南宫春水会在这个节骨眼回到雪月城。

“你们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就说没我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