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雪月城篇//

司空千落看着屋顶上躺着喝酒的百里东君，撑着脑袋发出疑问。

“爹爹，为什么伯伯总喜欢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他啊想忘记一个人，可却怎么都忘不掉。”

“也就只有喝醉酒的时候，能在梦境中瞧见那人的身影。”

司空长风长叹一口气，已经过去一年了，百里东君还是老样子，日夜饮酒，若不是醉死过去，怕是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折磨自己，到底是图什么。

“是伯伯做错了事，所以才让对方伤心了么？”

那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凡事没有绝对，司空长风身为旁观者和亲历者，却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评价是非对错。

“千落，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对错来衡量的。”

“是就是是，错就是错，界限分明，为什么不能衡量？”

“你还小，不懂很正常，等你再长大些的时候，或许就明白其中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了。”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要是一辈子都是个小孩子，不用长大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恼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还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估计是等他酿出孟婆汤的时候吧。”

“孟婆汤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孟婆汤是人死后度奈何桥要喝的一种汤药，说是能忘却前尘往事可以安心投胎。”

忘记了过去又能如何，难道就可以将人的意志变得鲜活起来么？

司空千落才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孟婆汤，想要忘去过往记忆，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一次，没准运气好些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虽然这种方法并不是真的有用，她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爹爹，我总觉得城主府少了一个人，可我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少了谁。”

城主府少了岁邯，司空千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的。

“想不起来，说明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果真的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你百里伯伯想要忘记都根本忘不掉。”

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又觉得有些奇怪。

她总觉得爹爹身上也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至于为谁而忧，司空千落怎么都想不到。

“爹爹，长这么大，你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娘亲的事情呢。”

“你娘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将你留给了我。”

“她要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哪有那么多不得已，说到底还是她太没用了，或许只是我不讨她的欢喜，所以才找借口离开了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远比你想象中好多了，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司空长风的语气有些重，千落见他那么维护那个女人，有些不服气，便缠着亲爹讲了许多关于娘亲的故事。

听着听着就长大了，对岁邯的感情也就变了。

可这其中总是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怪异，有时候甚至怀疑，岁邯真的是她的娘亲么，还是说不过是一位长辈在阐述自己对心上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