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俊眉紧蹙，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轻轻抬手擦去那表面的脂粉，衣领下被盖住的痕迹便愈发明显。

“他打你了？”

岁邯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就知道会坏事，果不其然，还是让人给瞧见了。

“是不是官家欺负了姐姐，我去找太妃评理！”

闻言，连忙拉住杨羡的胳膊，不让他四处乱跑。

“又说胡话。”

“姐姐还要为他遮掩，难不成这些痕迹还是你自己摔的么？”

“羡儿，你年纪小，还不懂这些，我真的没事，赴宴要紧，别惹恼了父亲，若是在宴席上做出丑事，在陛下面前丢了颜面，他又该打你了。”

杨羡这些天在家挨的打可比这半年都要多了，可他挨打无所谓，岁邯受了欺负，怎么都该讨个说法。

“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顾及着我挨不挨打，到底是父亲的颜面重要，还是你在宫中好好活着重要？”

在杨羡心里，旁人比不得岁邯半点，父亲又算什么东西，眼里只有加官进爵，对他非打即骂的家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父亲。

“我真的没事，不过是侍寝的时候陛下弄得重了些，所以才留下这些印子，过几日便消了。”

岁邯怕自己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杨羡真得闹到太妃面前，本就因为受宠一事遭受非议，若是连侍寝时的私房事都拿到台面上说，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在听了岁邯的解释后，杨羡顿时就安静下来，脸上的别扭很快就被心中的酸涩掩盖。

侍寝，也难怪了。

都说岁美人受宠，杨羡早该想到是怎么个受宠的法子。

可伤了便是伤了，谁家后妃侍寝要弄出这一身痕迹，像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似的。

“姐姐如今得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官家了吧？”

杨羡问得小心，低垂着眉眼，根本不敢抬头看岁邯。

瞧着突然安分下来的杨羡，岁邯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终究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抬手摸摸杨羡的脑袋。

“陛下那样好的人，姐姐自然是喜欢的。”

“你撒谎，你最讨厌强迫你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岁邯现在不喜欢，并不代表今后不会喜欢，她不会跟旁的妃子争宠，却也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避宠，一来赵祯拿捏了她的短处，故意拿心上人相挟，二来杨家还指望着她晋升妃位，以换取高官厚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偏生还不能自主。

赵祯对她不算差，就是因为心上人一事，对她好一番折腾，除去这一点，并没什么可怨的，可他似乎隐瞒了什么，赵祯看着她的时候，总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什么都不愿说。

怎么不当个哑巴。

“羡儿，人是会变的。”

“可我喜欢姐姐，此生都不会变。”

心脏漏跳一拍，少年意气，不知所谓，等他到了她这个年纪，便知道什么叫无可奈何了。

“傻子，要开宴了，先进殿再说。”

岁邯感谢圆仔饼打赏的金币 加更（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