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九惑胸前的血色窟窿，从李去浊那里得知下血咒的法子，可惜岁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旦血契形成，那他们两个就再难分开，可这也是牵制九惑最好的办法。

趁着天妖不注意，偷偷溜到破天观。

欢都惗蹲坐在门口，见到岁邯忍不住吐槽几句。

“你怎么又来了？”

“又不是来找你的，那么嫌弃做什么。”

“哦，那你就是来找里面那位的。”

岁邯白了他一眼，径直走进寺观，见李去浊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桌子，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呢？”

“想二十年前的事情。”

“那有想到我么。”

她直白的话语让李去浊平静多年的内心再次泛起阵阵涟漪。

再见到年少时心动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会毫无波澜。

“有，想了很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岁邯又何尝不是呢。

最开始的她不懂情爱，后来渐渐学会了如何辨别喜欢和爱。

从前她只顾着独善其身，现在会想着为他们做些什么。

人都是会变的，记忆中的李去浊是个活泼开朗的家伙，可如今坐在岁邯眼前的他却是那样成熟稳重，周遭透着满满的阴郁气息。

“怪我当时没有多关注你，该说后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不说那些了，你来找我可是为了血咒的事？”

“我想先在别人身上试试，但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九惑是妖，对妖下血咒的反应和对人下血咒的反应是不同的，如果想要试水，那也必须先抓一只妖来。

“欢都惗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就他那个臭脾气肯定不会同意的。”

门外的欢都惗躲在角落听他们的对话，什么血咒，干什么用的？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我需要一只试验的妖。”

“哦，我可以啊，但是我有条件。”

有些意外，欢都惗竟然没有跟她较劲。

“什么条件。”

“你要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定要阻止我的出生，我可不想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

李去浊与岁邯对视一眼，他们都相信欢都惗的降生一定伴随着百目妖君的满心欢喜，只是谁也预料不到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样的惨状谁都不想经历，站在欢都惗的立场，他没有错，可岁邯也不能就此扼杀新生命的诞生。

“妖君有你是他的幸运，你不能因为他的死就想放弃自己的生。”

“可我的降生从来都不是他的期许，他企图利用我拴住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便无比怨恨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可毕竟是血脉亲情，终究难以割舍……”

岁邯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欢都惗百目妖君是怎么死的。

“他为了那个女人舍弃我殉情而死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至少肯定不比那个女人重要。”

百目妖君那样的大妖，也会为女人殉情而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