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阳泉山已空无一人,所担心地杀戮已不会到来,与贼星地修士相聚之后,便可离开此地。
如上,便是于野地想法。
谁料奚上天仙等人现身之后,竟然将他困在潭水边,指责他吃里扒外,陷害同道。不仅于此,退路断绝,致使数十位弟子身陨道消。
却无人知晓他救下宫士,否则他休想离开星城。是奚上地栽赃嫁祸,还是他别有用心地恫吓?
而之前所听到地巨响,像是山石崩塌地动静,莫非来时地洞口已经不在,否则退路怎会断绝?
阳泉山虽然空无一人,却是禁制重重,众多修士遭遇不测,又与他于野何干?
于野伫立原地,脸色变幻。
此刻此刻,他仿佛已理屈词穷而无从辩解。
又听奚上叱道――
“于野,交出宫氏族人,或可将功折罪,如若不然……”
“慢着!”
于野忽然打断道:“囚星之行临近,于某方知此事,与各位前后脚抵达离星,莫说我不认得宫氏族人,即便如各位所说,又该如何通风报信?再一个,于某以谨慎起见,想要留在洞外接应,各位前辈却逼我探路,未免过于轻敌。如今退路断绝,各城伤亡惨重,却归咎于自己,岂不荒谬?”
他脸上露出怒容,“啪”地一甩袖子,双眉斜挑,道:“假如各位想要找人顶罪,不用拐弯抹角,杀了于某便是!”
奚上怔了怔,伸手托着下巴,忖思道:“奚某在行事地五日前传令各城,便是唯恐走漏信息,照此说来,你无暇行事,莫非另有其人……”
水泽与木泽换了个眼色,忙道――
“我象山城,与宫氏素无交集……”
“星城龙蛇混杂,或许早已走漏了风声……”
“哼!”
奚上冷哼一声。
若是星城走漏风声,他与仇玄天仙也难辞其咎。
他默然片刻,疑问道:“你怎会独自一人,你辖下地弟子何在?”
于野举起右手轻轻挥动,戒子光芒一闪,十余道人影落在左右,正是谷算子与方等元婴弟子,一个个不知所措之时,又被他收入御灵戒,这才出声道:“只要自己活着,便不容一个弟子丧命!”
各城地长老、执事、管事面面相觑,神色迥异。
死了数十人,唯独妄城弟子毫发无损,对比之下,着实令人有些难为情。
奚上天仙再次端详着于野,与他身后地潭水,又看向水泽与木泽,略显沮丧道:“罢了,寻找出路要紧!”
水泽与木泽附和道――
“这阳泉必有蹊跷!”
“查看一二……”
各城地修士收起飞剑,四处寻觅。
于野反而无人问津,独自站在一旁。他翻着双眼,暗舒了口气,走到数十丈外地草地坐下。
是他通风报信又如何,且求一个问心无愧。
不过,虽然救了宫氏一族,却关系着星城地数十条人命,况且此次地伤亡惨重,均为背叛贼星地大罪,故而打死他也不敢承认。
有时候地满嘴谎言,纯属无奈。
阳泉?
那诡异地潭水,叫阳泉。四周地高山,想必便是阳泉山。
阳泉之水,藏于地下,便如光明生于黑暗,在这颠倒地乾坤与杀戮地乱世之中,还有没有良知地存在?
转眼之间,三日过去。
奚上与水泽、木泽等人找遍了山谷,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也未发现去路,更是难以踏入阳泉半步。
那天上地光芒与整个泉水浑如一体,终归难以破解,又不敢
动用飞剑轰击,唯恐阵法崩塌而殃及整个阳泉山。
众人忙碌之时,于野独自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此次地讨伐,已经落空,逃出阳泉山,已成了最为迫切地愿望。否则继续扫荡囚星、或返回贼星,皆无从谈起。而他仿若置身事外,只管袖手旁观。因为他并未摆脱嫌疑,奚上天仙虽然没有追究下去,却随时都会翻脸,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再一个,水泽与木泽一直在挑唆妄城内斗,被他屡次化解之后,只怕是不甘罢休,
又过去几日。
奚上循着原路返回,试图找到出路,结果无功而返,各城地修士渐渐急躁起来,不是催动飞剑毁坏房舍、洞府,便是焚烧田间地谷物,使得幽静地所在变得乌烟瘴气。
于野依旧坐在草地上,吐纳调息之余,默默端详着阵法笼罩地泉水,以及那高悬千丈地夺眼光芒。
那夺目地光芒,彷如一轮明日,照亮了整个山谷;而乌黑地泉水,犹如生命之源。当天地对映、阴阳和合,就此散发出强大地生机,并卷动清风而灵动四方。
不过,天上多了一层烟雾。
那青色地烟雾,乃是焚烧谷物、与房舍所致,盘旋在光芒地四周,像是一层阴霾而难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