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继承公爵,二十岁加冕称帝
“说得轻巧。”
另一名军官冷笑。
“你忘了铁脊城和王都怎么破的?”
“据说林恩有能轰开城墙的秘密武器,连铁脊城和王都都挡不住,霜刃堡的城墙难道是铁铸的?”
这话一出,厅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关于“雷霆武器”的传言,早已在东境贵族间悄悄流传,只是先前没人敢当真,可此刻林恩的军队近在眼前,那传言便成了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
阿诺德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那都是谣言!是林恩故意散布的恐慌!”
“何况一群骑兵能带着什么重武器?”
“最多是些投石机,凭我们的城墙,根本不足为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令下去,今夜全军戒备,加固城门,备好滚石、火油。”
“明日,所有贵族私兵上城墙协防,谁要是敢后退一步,休怪我不讲情面!”
“另外。”
阿诺德看向一名亲信,吩咐道:“再派十名最快的斥候,往洛斯方向催援,告诉他们,林恩的军队已到城下,让他们务必加快速度!”
亲信领命匆匆离去,厅内的一部分贵族和军官们却依旧神色惶惶。
他们都是东境的地头蛇,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这等阵仗?
尤其是想到林恩连王都都敢强攻,手段定然狠辣,心里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阿诺德看着众人的模样,心底也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这些人看似顺从,实则各怀鬼胎,一旦战局不利,恐怕第一个倒戈的就是他们。
“都愣着干什么?”,阿诺德厉声道。
“还不快去准备?”
“等洛斯大军一到,林恩就是阶下囚!”
“到时候,东境还是我们的天下!”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起身领命,脚步却透着几分踉跄。
议事厅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阿诺德一人。
他走到窗边,望着堡外漆黑的旷野,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像是死神的鼓点,一声声敲在他的心上。
明天,霜刃堡就要迎来真正的考验了。
他能守住这座堡,等到洛斯王国的援军吗?
阿诺德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赢,要么死。
夜风穿过堡墙的箭孔,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座风雨飘摇的城堡,提前奏响了挽歌。
……
天刚蒙蒙亮,青岚城南侧的缺口处便再次响起震天的厮杀声。
经过前面两天的血战,双方的阵型都已变得稀疏。
雷德蒙公爵的军队像被血水浸透的黑潮,每一次冲锋都带着濒死的疯狂。
第一梯队几乎打光,第二梯队只剩残兵,如今冲上城头的,大多是临时拼凑的辅兵,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却被身后的督战队用长矛逼着往前冲。
“给我上!谁后退,我劈了谁!”
切马提着染血的长刀,亲自站在冲锋队列后方,刀光闪过,一名试图退缩的士兵惨叫着倒下,尸体被后面的人踩成肉泥。
他的铠甲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的血污凝固成块,唯有那双眼睛,还燃烧着不灭的狠劲。
雷德蒙公爵站在远处的高坡上,看着一次次被打退的士兵,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士兵们的体力早已透支,可若是现在撤退,之前的牺牲便全成了笑话。
更何况他们早已没有了退路,拿不下青岚城便无法掌控整个北境,到时候他们靠什么去抵挡林恩的大军。
想到这里,雷德蒙公爵他对身边的亲卫道:“传令下去,把最后五千预备队压上去,告诉他们,拿下缺口,每人赏十枚金币!”
城头之上,暴风军团的士兵们同样在硬撑。
能站立的已不足五千,并且半数带着伤,有人靠在城砖上,连举起盾牌的力气都没有,全靠同伴用身体挡住敌军的刀斧。
阿拉贡的铠甲上又添了新伤,他拄着剑,嘶哑地嘶吼:“撑住!都给我撑住!”
“塞尔塔王国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三天!最多三天就到!”
这话他已说了无数遍,士兵们却依旧死死盯着城下。
他们不知道援军是否真的会来,但此刻,这便是支撑他们不倒的唯一信念。
一名断了腿的士兵趴在城头,用仅剩的力气将滚石推下城墙,看着敌军惨叫着摔下去,他咧开嘴笑了,嘴角却溢出鲜血。
厮杀再次进入白热化。
雷德蒙公爵的预备队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缺口,与守军绞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中,有人抱着敌军从城头滚下,同归于尽。
有人被砍断手脚,仍用牙齿咬着敌军的脚踝,拖延他们的脚步。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照在战场上,将血腥味蒸腾得愈发刺鼻。
缺口处的尸体堆成了小山,双方的士兵踩着尸体厮杀,血水顺着城墙的沟壑往下流,在城下汇成一条条暗红的溪流。
雷德蒙公爵看着始终无法彻底突破的缺口,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快到极限了,可对面的暴风军团,似乎也在崩溃的边缘。
“再加把劲!他们快撑不住了!”
切马嘶吼着喊道。
“援军!援军就要到了!”
阿拉贡也红了眼,拔出佩剑,亲手刺穿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军的喉咙。
双方的士兵都在嘶吼,都在透支最后的力气。
这场仗,早已无关战术,无关兵力,只剩下一口气的较量。
谁先松了这口气,谁就彻底输了。
风掠过城头,卷起残破的金色狮鹫旗。
旗面上的金线早已被血污覆盖,却依旧顽强地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场不知尽头的血战,发出无声的呐喊。
与此同时,里瑟侯爵率领的三万第一兵团的士兵们,正在一片荒原上快速推进,铁甲摩擦声与马蹄声交织成一片急促的鼓点。
队伍中间,里瑟侯爵勒住马缰,看着身旁频频回望的帕特伯爵,眉头微蹙,说道:“再急也没用,士兵们两天的时间奔袭了七十公里,已经到达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