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君登基为帝,她被逼和离
昨夜临睡前,他还想着今日一定要叫她跪到求饶。可下了朝,双脚就不听使唤的往这处赶。
她要说一句软话,他就打算既往不咎了。可她依旧这副死样子。
司烨心口堵得慌,又忽然注意到她落在小腹上的十个手指头上。
神色一怔!
鬼爪子一样的尖利。他蓦地低头朝自己的手背看去,上次被她挠破的地方,痕还留有些许红痕。
当即暗骂一声娘!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她这是还准备要挠他?
司烨冷冷盯着她尖利的指甲:“看来,你在掖庭过得很惬意。”
盛妩蹙眉,整个皇宫,除去慎行司就是掖庭最让人苦不堪言,他说她过得惬意,也不怕闪了舌头。
“陛下要觉得民女在掖庭日子过得惬意,何不把民女撵出去!”
她认真的看着他,无比期盼他嘴里能吐出一“允”字。
却不想他猛地吼了一嗓子:“魏静怡,你给朕滚进来。”
沉沉的嗓音,压着气急败坏的恼意。
待魏静贤推门而入,司烨怒手臂一挥,桌上的糕点连同白玉盘,带着风声直击魏静贤。
魏静贤躲避不及,额头被盘子边角狠狠磕中。又流了血。
盛妩脸色骤变:“你这是做什么?”
司烨扭过头,黑眸阴鸷的锁着她:“怎么,心疼他?”
话语间,殿内气氛紧绷至极点,仿佛一根弦随时可能断裂。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盛妩不知他抽什么疯!又见魏静贤朝她暗暗摇头。
心知这会儿不能多说什么!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却听司烨压着嗓子对她道:“若不是魏静贤为你打点了浣衣所,你在掖庭能过得这么悠哉?”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盛妩当即道:“陛下明鉴,魏掌印并没有替民女打点,是民女将身份告诉了浣衣所的嬷嬷。用太后侄女的身份压她。她才肯照拂一二。”
“但民女的日子,也并不是您嘴里说的那般悠哉,民女天不亮就起…….”
话未说完,便被司烨打断:“来人,去把那浣衣所嬷嬷拖到慎刑司。大邢伺候。”
盛妩一噎,心下翻腾的怒气搅的她呼吸不畅。
她知道司烨这是故意逼自己跟他求饶,可求饶之后,他就肯罢休吗?
他只会用另一种方法折辱她,一旦她和他发生了什么,就会一辈子困死在深宫之中,再也不能出去找棠儿了。
她决不!
耳边又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滚出去。”
盛妩当即起身,他冷不丁的又吼:“朕让你起身了吗?”
盛妩一愣。
又见魏静贤缓缓退出屋子,路过盛妩身边时,他额头的血从眼角滑到侧脸,那样子叫她看了心头发紧。
对司烨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跪回原地,又见司烨起了身,走到博山香炉前,瞅了一眼:“这香是你捻灭的?”
盛妩倒是不知他何时变得这么细心了,竟连香何时灭,都知道。
知道瞒不住,便承认了。
“这香难闻,熏得人想吐。”
他挑眉,居高临下的睨她:“野猪闻不了细糠!”
论嘴上功夫,盛妩自来不如他,从前吵不赢,急了还能挠他几把。
如今他贵为大晋的皇帝,她只能生生忍着。
“陛下,发完了火,可否听民女说几句肺腑之言。”
司烨微微一愣,他倒想听听她的肺腑之言是什么!
见他静下来要听,盛妩压下心头的不平,尽量柔着嗓子道:“陛下,民女十三岁进宫和你相识,十五岁嫁给你。除去和离一事,可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对不住你?”
司烨听后,沉默了。
没有!
盛妩继续道:“太承三年,冬猎,民女只身闯入深林救你。太承四年,你被太后幽禁景阳宫,民女就跪在这乾清宫的殿门前,不惜用命证你清白。我从未后悔过,若再来一次,我大抵还会这样做。”
她平静的说着过往,却没发现司烨低垂的眸子里,隐隐泛起红意。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非要和离。你只知道我撞见你和她抱在一起,其实不止。”
“护国寺,竹林院,东边第一间屋子。“
盛妩说到此处时,司烨神色突然大变,他错愕的盯着她。
又听她道:“我都看见了,你们赤身裸体抱在一起······”
“别说了。”司烨狠狠打断她,他双手撑在案几上,大口喘息着。
他会惭愧,却不后悔,若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要了沈薇。
他看着盛妩,手背攥出了青筋,他唯独后悔的就是,六年前让她出了王府大门。
“你嫁给我时,就该知道,我这种身份不可能一辈子不纳妾。”
盛妩垂眸,掩下眼里的讥讽,这话和离时他就说过。
只是她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的说:“我画本子看多了,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又继续好声好气道:“我嫁给江枕鸿,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侯府不容我,我没地方去。正好他要续弦,我只想求一处安身之地。”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隐隐有些发酸。
“你喜欢沈薇,我都成全你了。你不该埋怨我,更不该怪江枕鸿。”
司烨慢慢抬起眸子,沉沉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替江枕鸿开脱?”
盛妩倏地看向他,咬牙软声道:“民女说的都是事实,并非替他开脱什么。”
“我如今已经和离,念在我曾经拿命救你的份上,你放我出宫吧!”
司烨闻言,湛黑的眸子注视她,难辨深浅,又自喉咙里震出一声低笑:“放你走,让你离开京都,远走高飞?”
盛妩微愣!
她好好和他解释,希望能解开误会。再提从前对他的好,他兴许能发发善心,放自己一马。
毕竟,自己对他也是可有可无的人,留自己在宫里,后宫不平静,前朝言官也会多有话语。
现下听他这样问,总觉得他那语气怪怪的。
可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若是陛下希望我离开京都,我可以走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