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赶海养全家,鱼获惊呆妻女
李克军的双腿,已经不能称之为腿。
那是一团焦黑与血红混杂的烂肉,烧碱的白色粉末如同跗骨之蛆,深深地嵌在血肉模糊的创口里,滋滋地冒着细微的白烟。
剧痛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他每一根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不能残废!
一旦彻底废了,他将永世被囚禁在这座人间地狱,连当一条狗爬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念头像一根钢针,狠狠刺入他的脑髓。
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在冰冷的土炕上艰难挪动,摸索到一块昨夜打斗时碎裂的瓦片。
瓦片边缘锋利如刀。
李克军死死咬住嘴唇,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他闭上眼,猛地将瓦片按上自己的腿,狠狠一刮!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烂肉混着烧碱的粉末被刮下来,露出森森的白骨。
那粉末的腐蚀性远超他的想象,剧痛之下,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举起那块血淋淋的瓦片。
一夜,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鸡鸣声刺破村庄的死寂时,李克军终于力竭,一头栽倒在炕边,人事不省。
他身下的地面,凝固了一滩暗褐色的血污。
双腿,暂时保住了,但未来,却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吱呀——”
门开了,刘老汉一家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惨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哼,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
刘老汉厌恶地啐了一口,转身又在门上加了一把沉重的大锁。
“爹!我要男人!我要男人!”
疯丫头却像是真的对李克军上了心,扑上来摇晃着刘老汉的手臂,一双痴傻的眼睛死死盯着门上的钥匙。
刘老汉一把将她推开,眼神阴鸷:“臭丫头,有了男人忘了爹娘?我告诉你,这种男人就得狠狠地调教!不把他磨得没了半点脾气,他早晚还得丢下你跑了!”
“不……不要丢下小丫……小丫会乖的……”
“乖,就听爹的。”
刘老汉哄走了疯丫头,刘婶才凑上来,犹豫着小声说:“当家的,咱家那袋烧碱不见了,小丫昨儿说给那小子上了药……别是真把人弄死了吧?死了可就白花钱了。”
刘老汉眉头一皱,这才不情愿地打开门。
他探了探李克军的鼻息,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流。
“去,拿点破布条给他裹上,死不了。”
他粗暴地将李克军像拖死狗一样拖回炕上,用脏兮兮的布条胡乱将那两条烂腿缠住。
“从今天起,一天一顿清粥吊着命。这种人,不能给饱饭,有力气了,心就野了!”
“嗯,不死就行。”刘婶点了点头,眼珠一转,又压低声音嘀咕,“当家的,要我说,只要小丫能怀上个带把的,这小子的死活也就不重要了。他现在这样,以后也干不了活,除了能生个娃,还有啥用?”
这话,点醒了刘老汉。
他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你说得对!只要小丫有了后,留着他也是浪费粮食!”
当晚,刘老汉端着一个白面馒头,走进了李克军的屋子。
“李克军!”
馒头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李克军的五脏六腑。
他虚弱地睁开眼,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雷鸣般的咕噜声。
“想吃?”刘老汉的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冷笑。
“……爸。”李克军伸出手,声音沙哑。
“啪!”
刘老汉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将馒头在李克军眼前晃了晃。
“想吃饭?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废物!我家买你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从今天起,你要么一天一碗清粥吊着,要么……”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愈发残忍。
“要么,就和我家小丫同房,成事一次,就给你一个馒头。什么时候让她怀上,什么时候你才能顿顿吃饱!不然,你就等着被扔去后山喂狼!”
轰!
江城大学高材生!
天之骄子!
李克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换做从前,他会宁死不从。
可现在,他只想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逃出这个魔窟!
“……好,我……我知道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呵呵,这才像话嘛!”刘老汉满意地笑了,“你一个双腿全废的瘸子,配我闺女,是你高攀了!老老实实生几个娃,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当夜,疯丫头被推了进来。
刘老汉则像个幽灵,蹲在墙角,支着耳朵偷听。
然而,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克军的清粥里,被加了料。
刘老汉终于在墙角听到了他想听的动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那声音只持续了片刻,就被李克军痛苦的嘶吼打断。
剧烈的动作,让他腿上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浸透了肮脏的布条。
“水……小丫,给我倒杯水……”他口干舌燥,疼得浑身痉挛。
“水?”疯丫头歪着头,傻傻地看着他。
“凉水……一定要凉的……”
“好呀!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倒了水你还要和我玩哦!”
片刻后,疯丫头捧着一个豁口的瓷碗进来,脚步踉跄。
碗里,正升腾着滚滚热气。
“等等!小丫,这水……”李克军心中警铃大作。
“呀!好烫!好烫!我拿不住啦!”
疯丫头尖叫一声,手一松。
哗啦——
一整碗滚烫的开水,连同瓷碗的碎片,尽数泼在了李克军的脸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冰!外面的冰!快给我拿冰来!”他疼得在炕上疯狂打滚。
疯丫头这次似乎听懂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抱了两块院里的大冰坨子进来。
可刚到门口,就被去而复返的刘老汉一把拦住。
“他一个入赘的牲口,你伺候他干什么?把冰放下!”
“他……他疼……”
“疼死活该!没用的东西!”
刘老汉觉得自己抱孙子的希望又落空了,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对李克军的怨毒,一把拽着女儿离开,重重地锁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李克军野兽般的哀嚎。
他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剧痛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靠双手撑地,一点点,像蛆虫一样爬到屋外冰冷的雪地里,将那张烂掉的脸埋进积雪。
刺骨的冰冷,暂时压制了烧灼的剧痛。
他抬起头,望着清冷的满月,两行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血水和脓水,蜿蜒而下。
爸……妈……
然而,下一秒,那双流泪的眼睛里,所有的悲戚和思念都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淬炼自地狱最深处的怨毒与疯狂。
李克垚!赵颖!焦明月!
还有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你们等着!
只要我李克军还有一口气在,今天所受的百倍屈辱,来日,我必将千倍万倍地,让你们用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