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怎么多了个青梅
“喂,辞夜?”
电话里,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路知尘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了?”
苏辞夜顿了顿,轻声回答:“就是.又想你了。”
“说~实~话。”路知尘故意拖长音调。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少女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
“知尘,”她低着声音道,“我感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相处。”
路知尘了然:“是和室友?”
“嗯,”苏辞夜说,“她们都很热情,但是我总觉得融不进去。”
“吃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们想和我拉近关系,一直在主动找话题..”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总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路知尘眨眨眼:“找话题?她们都和你聊什么了?”
开学前两天,刚认识的话题应该只有
“就是一直问我关于你的事。”少女轻声回道,“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问你是不是经常来找我什么的。”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听到这果不其然的答案,路知尘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果然,既然是自己亲自送辞夜去的寝室,室友们想拉近关系而找的话题便再明显不过了。
除了打听他这个“好朋友“还能问些什么?
而自家辞夜本身就是个重度社障,虽说和自己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症状减轻了许多,但要让这妮子在室友面前聊感情话题的话
确实是太为难她了。
“知尘!”耳边传来苏辞夜带着嗔意的声音。
“没事没事,”路知尘止住笑意,“你继续说。”
电话那头,少女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轻声开口:
“其实我知道她们是好意,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跟她们聊天。她们聊的那些综艺、明星,我都不太了解”
“就连田黛黛都能稍微说上几句话了,可我还是只能默默吃饭。”
“今天开班会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大家都不太敢跟我搭话了。”
苏辞夜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后来她们互相约着一起去逛校园,我推说有事就没去。”
说完这句,她突然带上了几分委屈的鼻音:
“知尘.你不准再笑话我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有笑话你,”路知尘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苏辞夜带着鼻音追问。
“只是没想到苏女神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
“.”
“还说不是在笑话我。”苏辞夜幽幽道。
“我错了。”路知尘立即服软。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快地问道:“话说辞夜,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是有空。”苏辞夜声音里透着疑惑,“怎么了吗?”
“那十分钟后,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没等少女回应,路知尘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与其让自家辞夜在寝室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带她出来散散心——反正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他转身回了寝室,对着仍在蹦蹦跳跳的三名室友摆摆手道:
“我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诶好,路哥再见。”温豪摆摆手道别。
他又蹦了蹦,喜滋滋道:“哎,这学姐想出来的办法真是好啊,比什么鞋垫管用多了。”
“老叶老秦,你们觉得.”温豪兴致勃勃地转过头,突然一愣,“你俩怎么了?”
秦言之和叶景行默默地看着关上的寝室门,互相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叶景行往座位上一坐,面无表情地翻开算法导论:“努力学习。”
“天天向上.”秦言之无精打采地接了一句。
温豪:“?????”
不是,我室友突然怎么了?
等到路知尘来到白沙一舍时,苏辞夜已经等在了正门口。
“这么早?”他笑着开口。
“就只是换身衣服下楼而已。”苏辞夜看着四周好奇打量着这边的人流,微微有些担心:“知尘,你这样来找我不要紧吗?”
“怕什么,找自家妹妹聊聊天而已。”路知尘一本正经。
苏辞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咱们去哪儿?”
“情人坡?”
“.有和妹妹去情人坡的吗?”
“咳地名而已,你看那些天天和室友去情人坡的,难不成也都是情侣?”
听到这话,苏辞夜忍不住好笑道:“哪有天天和室友去的啊.”
其实是有的。
路知尘眨眨眼:“所以说去吗?离晚饭还有两三个小时呢,正好去草坪上坐坐。”
苏辞夜看了他几秒,突然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转身往情人坡走去:“好啊,知尘哥哥。”
这一声轻软的称呼差点让路知尘没把持住,快步上前与少女并肩而行:
“不是,真这么叫啊?”
“怎么了?”苏辞夜微微偏过头,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知尘在电话里亲口说,这个称呼杀伤力更大么?”
我没想到杀伤力能有这么大
路知尘突然清清嗓子道:“那个,辞夜啊,演戏得演全套。”
苏辞夜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路知尘神色自若地点头:“我觉得吧,接下来一个月还是就用这个称呼比较好。”
少女眸光微动,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嗯?
路知尘疑惑地倾身靠近。
“知尘哥哥,”她凑近耳畔,吐息如兰,“要不要在.也这么叫?”
不是??
路知尘瞬间僵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耳旁只剩下自家辞夜忍俊不禁的轻笑声。
苏辞夜走出几步,见他还跟个木头似的定在原地,转过身子走回到他面前,好笑道:
“知、尘、哥、哥,傻站在原地干什么呢?”
她特地在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摇摇头回过神来,路知尘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叹了口气:“辞夜,你让我很难相信啊”
“很难相信什么?”苏辞夜奇怪道。
“嗯,很难相信,那个在电话里满是委屈朝我诉苦的家伙,和现在正调戏我的是同一个人。”
苏辞夜怔了一下,表情闪过一丝羞恼:“谁满是委屈地朝你诉苦了?”
“不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路知尘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重复道:“我听谁说的来着,‘知尘,你不准再’唔唔唔!”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羞恼的少女捂住了嘴。
“路知尘!”苏辞夜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子直直盯着他瞧。
路知尘一脸无辜,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似的。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还是苏辞夜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走啦,情人坡。”
说起来也奇怪,那些躺在床上沁入心中的不安、忐忑,在看到这个坏家伙的瞬间便尽数消失不见。
好像只要他在旁边一切都不要紧似的。
情人坡。
路知尘带着苏辞夜走到草坪上坐下,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正好,将草坪镀上一层慵懒的金色。
微风拂过,草尖轻轻摇曳,在少女白色裙摆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远处传来隐约的吉他声,几对情侣散坐在坡上,偶尔飘来零碎而亲昵的笑语。
“辞夜,你还记不记得这儿。”路知尘突然开口道。
“嗯,”苏辞夜托着脑袋看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应道:“知尘当时还说不想回去读高三呢。”
“当然不想回去上课啊,”路知尘懒散地枕着手臂,“那时候微风正好,阳光暖暖的,躺在草坪上多舒服。”
他侧过脸看向苏辞夜,突然笑了一声:
“更何况当时还有某个超级无敌可爱的美少女,正枕在我腿上呢。”
那时候的两人散着步,还不知道这儿就是传说中的情侣坡,随便选了块草坪就坐了下来。
再然后便是他的第一次膝枕。
那时的路知尘往下看去,苏辞夜的侧脸近在咫尺,肌肤如白瓷般细腻无瑕,均匀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透过单薄面料将温度一点点渗入他的肌肤
这谁还会想着回到高三?
想到这儿,路知尘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侧着头笑道:
“话说辞夜,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了?还不肯告诉我手上套发圈是什么意思。”
他本意就是想调戏一下自家辞夜,可谁知苏辞夜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知尘哥哥,请不要说这种对不起邱邱姐姐的话,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们也只是兄妹关系而已。”
路知尘:“.”
怎么感觉辞夜越来越皮了。
所以这时候他该怎么演?
是要兽性大发说‘赫赫,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不准告诉你家邱邱姐’呢,还是冷笑一声威胁道:‘正好,让邱邱听听她家苏苏是怎么叫哥哥的’?
路知尘思忖片刻,决定返璞归真。
他直起身来,在苏辞夜疑惑的眼神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蛊惑道:“辞夜,想不想要膝枕?”
路知尘使出了诱惑!
效果显著!
苏辞夜神色肉眼可见地动摇了几分,目光在路知尘膝上游离着:“.不好吧。”
“绝对没关系,”路知尘煞有其事地保证道,“兄妹膝枕什么的很正常,完全不用担心你家邱邱姐会有什么不满。”
听到这话,苏辞夜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等下邱邱姐姐要是来了的话,知尘哥哥可得帮我解释一下。”
“你放心,”路知尘拍拍胸口,“在这个家里,我只要说一你家邱邱姐不敢说二,我往东她不敢往西。”
赫赫,反正邱小姐也不会跳出来反驳我。
苏辞夜唇角忽然抿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想笑又忍了回去。
她没说话,只是任由身子顺着重力缓缓倾斜,最终像片羽毛般轻盈地枕在了路知尘腿上。
路知尘喉结微动,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远处湖面上,几只黑天鹅正优雅地划开粼粼波光,与记忆中那个午后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而此刻枕在他腿上的少女,也如之前那般自然而然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发丝间飘来若有似无的栀子香气。
他将视线落在苏辞夜完美的侧颜上,竟有些不愿打扰此时的宁静。
四周的情侣们或依偎低语,或牵手漫步,他们这样安静相依的姿态,反倒完美融入了情人坡的温柔氛围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辞夜突然轻笑一声:“谢谢知尘啦。”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就当路知尘以为她要直起身来时,少女却只是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
路知尘老老实实道:“其实我还没问。”
“还没问?”苏辞夜好奇道,“知尘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路知尘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从初高中时期就因为态度冰冷而被叫做‘冰公主’,苏辞夜早已经对各类或明或暗的恶意习以为常。
她连明目张胆的排挤都毫不在意,如今怎么会对室友们连恶意都算不上的冷淡态度而感到困扰?
苏辞夜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唇角微扬:
“知尘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唯独’对她们的态度这么在意吧。”
路知尘点了点头。
“嗯”少女伸出手,在路知尘小腹处戳了戳,“可能因为.她们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吧?”
“明明每次都主动挑起话题,发小零食什么的也不会忘了我结果还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搞砸了。”
原来是这样。
路知尘指尖掠过少女的脸颊,好奇问道:“所以你怎么回她们的?在她们问你我俩的关系的时候?”
“.我说你是我哥哥。”
“我猜她们肯定不信。”路知尘忍着笑,“之后呢?”
苏辞夜叹了口气,显然他说对了。
“之后就是问我怎么认识你的,高中是不是一个班什么的”
“所以之后?”
“.”
“之后我就随便‘嗯’了几声,”少女把小脸往他小腹处埋了埋,声音闷闷的,“不然让我怎么回答啊.”
怪不得。
辞夜是不知所措的沉默,可她的室友们显然不这么觉得。
她们只会觉得周遭的沉默是这位清清冷冷的室友被冒犯后散发的低气压,不敢搭话是正常的。
毕竟自家辞夜眸子一敛、面无表情的冰冷样子看着还是很唬人的。
路知尘正要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他万万没想到的幽幽女声:
“路猪头你在干什么呢?”
还有,晚点,明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