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匠他们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什都放下了，一脸无辜地看着陆风。

陆风又转过身，走到何大清面前，脸上，挂着一副“问题解决了”的谦逊笑容。

“何大清同志，您瞧。”

“我让他们停了。”

“您提的意见，我这个当联络员的，那是相当重视。”

何大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里头，刚升起一丝“算你小子识相”的得意。

可陆风接下来的话，让他那点儿得意，瞬间就冻成了冰坨子。

“不过呢……”

陆风从兜里，慢悠悠地掏出那张盖着街道办公章的申请表。

“我这儿，有街道办王主任亲自盖章的施工许可。”

“上头写得清清楚楚，允许在白天工作时间进行施工。”

“现在呢，您作为院里的住户，正式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作为联络员，也必须尊重您的意见。”

他把那张纸，又揣回了兜里。

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仿佛是在为何大清着想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了！”

“这白天的活儿，咱们不干了！”

“太扰民！”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院里所有目瞪口呆的邻居，最后，目光落回到何大清的脸上。

那声音，透着一股子商量的味道。

“咱们啊，把施工时间，改到晚上。”

“等大家伙儿都下班回来了，吃完饭，没事儿干的时候再动工。”

“您看，从晚上七点，干到半夜十二点，怎么样？”

“这样，既不影响大家白天上班，咱们这工程进度，也能保证。”

“何大清同志，您觉得，我这个提议，是不是比白天干活，更合理，更人性化？”

“轰！”

这话一出口，整个四合院，就跟被扔了颗炸弹似的。

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晚上七点干到半夜十二点？

那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天上班累一天，回来就想歇会儿。

你这叮叮当当敲到半夜？

这不比白天施工，缺德一百倍吗！

一瞬间。

全院几十道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何大清的身上。

那眼神里头，有愤怒，有质问，有警告。

【叮！来自全院的愤怒+15000！】

【叮！来自许大茂的震惊+3500！】

【叮！来自秦淮茹的恐惧+2800！】

【叮！来自张艳玲的惊骇+2500！】

【叮！来自杨瑞华的惶恐+2200！】

何大清彻底傻了。

他感觉自个儿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那叫一个透心凉。

他成了全院的公敌！

他要是敢点头说个“好”字。

他敢保证，今天晚上，他家窗户，就得让人拿砖头给砸了。

可他要是摇头说“不行”。

那不就等于，他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吗？

承认白天施工，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他刚才那通义正辞严的表演，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进，是万丈深渊。

退，是颜面扫地。

陆风，这个小王八蛋，三言两语，就把他给逼到了一个绝境。

“我……我……”

何大清的嘴唇哆嗦着，脑子里头一片空白，汗珠子，顺着额角就下来了。

白寡妇和她那俩儿子，也吓得不敢出声了。

他们瞧着院里那些人要吃人的眼神，腿肚子都在打颤。

【叮！来自何大清的憋屈+6000！】

【叮！来自何大清的恐惧+5500！】

【叮！来自白寡妇的惶恐+4800！】

陆风看着他那副德行，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装模作样地“哎呀”了一声。

“何大清同志，您怎么不说话了？”

“您看，您是不是也在替大伙儿着想，觉得晚上施工，也影响休息？”

“瞧瞧您这觉悟，就是高！”

他替何大清找好了台阶，然后，又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陆风转过身，面向全院。

“为了不影响大家夜间休息，咱们的施工，还是按原计划，白天进行！”

他提高了音量，那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谁赞成？”

“谁反对？”

院子里，鸦雀无声。

谁敢反对？

反对了，就得晚上听噪音听到半夜。

陆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刘木匠跟前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师傅，继续干吧。”

“不过，手底下，稍微注意点儿。”

“咱们院里的何大清同志，年纪大了，觉悟又高，身子骨，可能有点儿虚。”

“咱们得照顾照顾老同志。”

“噗嗤——”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何大清那张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巴掌，“啪啪”地，抽在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中院。

白寡妇和他那俩儿子，也跟丧家之犬似的，灰溜溜地跟了回去。

“砰！”

正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仿佛是想隔绝外头那无尽的嘲笑。

陆风揣着手，看着那几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摇了摇头。

就这点儿道行，还想跟他斗？

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