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
城门口火光闪烁,夜风来袭,将沈筝的影子扯得歪歪扭扭。
曾同实微微掀起车帘,并未下车打扰。
守门将士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那匹马,好像是嘉德伯府上的。其实卑职不眼熟那马,是那马儿佩戴的缨络,卑职在另一匹马上看过,那匹马就是嘉德伯府上的。”
随着将士话音落下,沈筝心中升起一股名为“果然如此”的情绪。
想法设法对付她,甚至不惜日夜派人蹲守,还能毫无愧疚地破坏百姓稻田之人,除却嘉德伯外,朝堂中好像也没几个适配的。
“多谢。”她转身准备上车,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回头问道:“你是哪位将军麾下的将士?”
对方立刻答道:“回沈大人话,卑职是林将军麾下的兵!”
“林......?”没这么巧吧。
她不信邪,又问:“林老将军?”
将士微愣,“大人,是林繁允林将军,将军回京后,便兼、兼任城门尉......”
沈筝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林繁允近来日日往坝上跑,她还以为对方练兵闲得慌,没成想人家也有实职在身。
打心眼来说,她不想和林繁允过多来往。
但这她也不能不管这小将士,万一嘉德伯被控诉后四处查证,可能会查到小将士身上来。
虽然她觉得对方很可能没这能耐,可若崔相出手帮忙呢?
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沈筝看了小将士一眼,却没想好怎么说。
小将士似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压低声音道:“虽不知大人为何要问那人来历,但卑职不过是与大人说了自己猜测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人切莫担忧。”
沈筝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将心思写在脸上的人,但小将士却直接猜出了她心头所想。
“你很善于观察。”想了想,她并未提出直接利益,而是说道:“今日之事,本官会与你们将军说明。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今日对话也最好别被他人知晓。”
对一位守城门的小兵来说,她的话尤重千斤。
他行了个标准的礼,“卑职晓得,多谢大人赏识!夜间风大,您还是快些上车吧。”
沈筝点头回了车上,两架马车驶入城内后,城门缓缓闭合,声响沉闷。
“你小子可以啊!”刚回城内,小将士便被几人揽住肩膀。
几人追问道:“入沈大人眼了?你与她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要升职,不陪兄弟们守城门了?我们可看见了,最后沈大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你小子偷着乐呢!”
小将士被压弯了腰,挣扎道:“沈大人就夸我门开得快!唉你们别扒着我,看门,看门。”
沈府。
大门被夜色浸得温润,两盏灯悬在檐下,夜风逗得灯穗摇曳轻晃。
马车还未停稳,门房就迎了上来,古嬷嬷几人紧随其后。
沈筝刚一下车,佩玉手中的薄披风便罩在了她身上,她哭笑不得:“佩玉,眼下已是六月了。”
“夜里有风......”佩玉埋头道。
沈筝笑了笑,古嬷嬷又问她:“大人可饿了?老奴去吩咐厨房,给您下碗面,夜里用面食,不会伤肠胃。”
“不必了,我不饿。”沈筝唤华铎将竹笼拿下来,又说:“若我归家晚,你们别在门口干等,回房睡你们的。”
“这怎么行!”古嬷嬷第一个摇头,“您是府里的主心骨,您没回家,大家都睡不安稳。方才这几个丫头呀......都想出府寻您去了。”
佩玉几人齐齐低头,面有赫色。
沈筝从华铎手里接过竹笼,边走边说:“有些事急,会耽误时辰。往后我若晚归,会派人告知府里,别担心。”
几人视线被竹笼吸引过去,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竹笼左右晃荡,牛蛙忍不住发声反抗:“噶——哞噶——”
“哎哟——”古嬷嬷几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暗中打哆嗦,“大人,这、这是什么?”
大人今日晚归,就是因为笼中那玩意?
“估摸是一种虾蟆,也就是蛙。”借着灯火,沈筝将竹笼开了个缝,“也不知从哪来的,突然出现在京郊稻田里,便捉了几只回来看看。”
“虾蟆?”穆清凑过来道:“在奴婢老家,虾蟆是护田使者,专吃螟虫、稻飞虱,老人家常说,‘伤虾蟆如伤苗’。若这般算,大人您捉的这......啊它!它怎么这么大!”
待看清那虾蟆长相后,穆清直接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寻常虾蟆只有拳头大,而眼下竹笼里那些,竟比她的巴掌还大,哪里像“护田使者”!
竹笼盖子被重新盖上,沈筝笑道:“这家伙估计不是善类,在民间可能会引起风波,咱们先养它几日,看看情况。”
思索后,她安排道:“华铎,你去和佩玉把院中的大缸拾掇出来;穆清去找些苔藓湿泥;渥丹去库房裁些麻布;甘棠去厨房寻些糙米和碎肉,咱先给这几个家伙安个家。”
几人领命而去,沈筝则回了书房,研墨写信。
先下手为强,为避免嘉德伯生事,她必须要尽快将牛蛙的消息递给户部。
夜色中,一抹黑衣掠过沈府墙头,羽林卫带着信件,往季府而去。
晨光绵密又细腻,点点尘灰在光柱中浮动。
季府,正厅。
季本昌刚从宫里回来,管家迎身而上,指着桌上道:“老爷,就是那封信,今晨莫名其妙就在那了,信封没署名,老奴也不敢贸然打开.....”
季本昌立于桌前,垂眸,视线落在了信封一角。
“下去吧。”他道。
管家不敢多问,低头退出。
“小沈的信......”看着那几不可见的小小标识,季本昌直接打开了信封。
熟悉的字跃于纸上。
“疑似大周外的虾蟆?哪来的?重......近两斤?!”
季本昌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又看了一次。
“真的是两斤......这还只是被小沈抓到的家伙。”他缓缓坐在椅子上,低语道:“那些没被抓到的,会不会有个头更大的呢?”
无论什么玩意儿,个头若超出了寻常认知,那习性......也将会随之改变。
这对大周来说,恐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