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靠生子系统母凭子贵
不论母亲还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们都一样,从不会选择他。
离开天外天时,暴雪更甚。
马车内,萧羽盯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忽然想起花楹说过的话——
“萧崇自小目不能视,萧楚河经脉受损,被贬青州……他们比你惨。”
他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嘶哑如刀刮铁锈。
他宁愿做萧崇,至少还有阿楹真心相待;宁愿做萧楚河,至少父皇视若珍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有一个抛夫弃子的母亲,一个心向仇敌的弟弟。还有一个偏心偏到没边的生父,一个窥觑母亲的义父。
车外风雪呜咽,如泣如诉。
天启城的城门楼巍峨高耸,朱漆金钉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守卫见是白王府的徽记,纷纷行礼让道。
城下人流如织,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绸缎庄的老板娘摇着团扇招揽客人,茶楼里飘出缕缕清香,混着街边刚出炉的糖糕甜腻气息。
花楹掀开车帘,望着这座熟悉的皇城——琉璃瓦在暮光中流淌着金红色,远处宫阙层叠,飞檐如雁翅般向天际伸展。街道两侧的灯笼次第亮起,像是星河坠入人间。
“还是天启城热闹。”她轻声叹道。
萧崇端坐车中,素白锦袍映着窗隙透入的霞光,眉目如画。虽目不能视,却仿佛感知到了她的目光,温声道:“嗯,比起雪月城、无双城如何?”
“雪月城潇洒,无双城锐气。”她指尖划过窗棂雕花,“这儿……”朱唇微启,“是富贵窟、温柔乡。”
花楹今日着了件浅绯色罗裙,外罩月白纱衣,发间只簪一支金丝桃花步摇,衬得肌肤如雪。她微微蹙眉时,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阴影,唇若点朱,不施粉黛却明艳不可方物。
可惜,萧崇看不见,让花楹有种自己白长这张美人脸。马车转过长街,镇国公府的飞檐已隐约可见。
“萧崇哥哥,”她忽然转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你?”
萧崇神色未变,玉雕般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父皇对萧楚河的偏爱,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只是抬手,轻轻抚平她眉间褶皱:“没事的,别担心。”
花楹望着越来越近的镇国公府,胸口发闷。她忽然抓住萧崇的手:“若皇上执意赐婚……”
“阿楹。”萧崇反手相扣,力道重得让她轻颤。暮色中他轮廓如刀削,薄唇紧抿成线,“相信我。”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铁。 “嗯。”她轻轻靠上他肩头,发丝扫过他下颌,带着桃花的甜香。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前,侍女们提着琉璃灯候在阶下。
花楹起身时,萧崇忽然拽住她的腕。银铃轻响间,他低头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唇温灼热:“别担心。”
她耳尖通红地抽手,却在转身时一步三回头。直到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才抚着发烫的掌心迈进府门。
平清殿内,萧崇一袭素白蟒袍立于玉阶之下,银线暗纹在晨光中流转如水。皇帝倚在龙椅上,指尖轻敲扶手,目光沉沉地打量着这个长子——年岁最长,却始终空置后院,
“楚河……还是不肯回来?”皇帝缓缓开口,声音辨不出喜怒。
萧崇广袖垂落,躬身时玉带轻响:“是儿臣无能。”
皇帝眯了眯眼。他当然早知道萧楚河的答复,瑾仙早就回来禀报,密探的密折就压在案头。但他仍要问,仍要听萧崇亲口再说一次——
他在等这个儿子露出破绽。
萧崇神色平静,无光的眼眸低垂,连呼吸都未曾乱一分。
皇帝忽然觉得无趣,“你年纪不小了。”他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搁,“堂堂亲王后院空悬,成何体统?”
说到这里,皇帝暗自叹息。随即想到案上密折摊开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枪仙之女司空千落随萧楚河离开雪月城,二人形影不离……
他眸色渐深。
楚河既已做出选择,那便成全他们吧!
萧崇指尖在袖中微蜷:“儿臣目不能视,恐耽误……”
“朕看镇国公府的丫头就很好。”皇帝截断话头,朱笔悬在明黄绢帛上方,“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笔尖朱砂似血,在绢帛上泅开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