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楼十二,弹指遮天
远在千里之外,由甚咫尺之间。
叶仙语抬手招了招,暗中一六境的影堂弟子现于身前,抱拳一辑。
“宗主!”
叶仙语望着远山,轻声说道:“跑一趟,告诉你小师祖,就说我改主意了,瑞兽要活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来,眼中神色,尽是意料之外,哪怕是李青山亦不例外。
影堂弟子,亦稍稍错愕,转而点头。
“是!”
叶仙语于众人不解中,又补充了一句,“你告诉他,放手打便是,如果可以,把对面那座城踏平了也没事,不用有任何顾虑,也无需忌惮,蛮荒的妖,翻腾不起任何风浪。”
“明白!”
影堂弟子,心有困惑,却并未多问半个字来。
悄然退去,化作一阵风,隐匿身形之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千里之外的战场。
反倒是一众阁老,难免有些懵然。
宗主突然间的决策,似乎并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反而更想让这位小师祖使劲折腾,把这件事情闹大。
这是打算要和东荒的妖兽们摊牌了吗?
还是有别的打算。
他们绞尽脑汁,亦想不明白。
李青山拧着眉,试探问道:“师父,为何突然如此?”
叶仙语轻抿薄唇,半眯眼角,笑谈道:“什么为何如此,你没看到你小师叔都那么厉害了?神剑的底牌都漏出来,既是如此,何不就让他好好杀上一场,好好威风威风,不对吗?”
"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李青山说。
其余阁老神色阴晴交替,目光始终不曾挪开,青山所问,亦是他们心中所惑。
叶仙语眸光微敛,思绪亦随远方战场,持续飘远。
临出发前,她去了祖峰,见了云峥。
云峥师兄告诉她,让她不必忌惮,亦无需顾虑。
不管是东荒的妖,还是中原里的那些人,他们愿意如何折腾,便就如何折腾吧,问道宗无需避其锋芒。
云峥师兄还说,如果可以,条件允许,最好让东荒的妖,主动撕破那纸契约。
他说。
他总归是要去一趟东荒的,现在去,或者百年之后去,占不占理都要去。
但如果能师出有名,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还说。
瑞兽诞生在镇妖渊,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对问道宗未必是坏事。
当时。
叶仙语并未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下来,说自己尽量,然后便就走了。
可是。
她心里却很清楚,云峥师兄究竟是何打算。
人力有尽时,道无穷,寿有终。
她明白,她的这位师兄,应该是大劫将至了。
她也清楚,最后的最后,他一定会做点什么的。
其实私下里,数百年来,他常常听云峥师兄说一些事情,每次师兄的脸上,都写满了忧郁和怅然。
这位问道宗最强的战力当担,每每提及天下事,总是多有无奈。
他总说,凡州会有一场大劫,问道宗在这场劫难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他还说这场劫起时,整个天下都难以独善其身。
他还说。
魔渊虽众,却唯惧云澈一人。
他还说。
中原虽大,可人心是散的,需要要戒备,需要要敲打,可也只是仅此而已。
他还说。
北海虽众,强者如云,但是数千年来,彼此之间,还算安好,相安无事。
以后会如何他不清楚,但是眼下,还有回旋的余地。
最后...
他常常会看着东边讲,大荒的妖与吾宗,仇恨根深蒂固,是不可调解的。
而且,一但有机会,他们定会卷土重来,绝不可能久居人下。
万年前的那一战。
上百兽神,十有九陨,余下兽神,整个东荒已不足二十。
可那一战,只是打断了他们的一双腿,让他们跪了万年。
但他们的脊梁还在,背依旧挺的笔直。
这些年来。
镇妖渊里的小打小闹,只是世人看到的,在世人看不到的暗处,妖族一直在积蓄力量,试图反扑。
他们不仅偷渡界山,祸乱北境,深入中原,刺探情报。
甚至还屡屡谴派使者,前往北海,意图联合北海大妖,重现妖兽一族昔年荣光。
贼心不死!
白泽之意,意在天下,举世皆知。
他还说。
东荒的这条脊梁不断,北境难安,而他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当然。
每次说完这些,他也总是会柔声安慰叶仙语,让她别怕。
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走之前,他一定会把这根脊梁彻底打断的。
时叶仙语只是打趣几句,装作若无其事之态。
可心里却清楚,师兄到底想干嘛。
就如这次,临走之前,他特意交代她一样,师兄是想在为这座天下在做点什么。
叶仙语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也知道属于云峥师兄的结局。
她很抗拒。
即便她该明白,有些事情无可更改。
即便她该看透,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可原始的人性,却始终让她很抵制,她觉得,可以拖一拖的,时机未至,她左右为难,无法决策。
但是...
她知道师兄一定会去做这件事,她阻止不了,或现在,或百年,或在久一些,结果一定是一样的。
唯一变的只是这个过程。
前因有了。
后果也有了。
过程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她想明白了,师兄说的没错,若是此事总要去做,那有个好的由头,总归是好的。
虽说人走茶凉,无惧流言,可若是能留下个好名声,对问道宗,还是对师兄,都无疑是莫大的幸事。
所以。
他觉得师兄说的对,这个时候,诞下一只瑞兽,并非坏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而且,自己的小师弟也争气。
既然如此,她便不该纠结犹豫。
就让许闲放手去做吧。
妖族不动则已,若动,那便大战一场。
一劳永逸。
思绪一瞬千里,眨眼收回,皆在一念之间。
她侧目看向李青山,又徐徐扫过众阁老,坦然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你们五师伯的意思,我只是代为传达罢了。”
听闻。
诸位阁老或低头,或偷看那高悬的灵眸。
叶仙语没有回答。
可答案却显而易见了。
李青山喉结微微蠕动,他压着声线,明知故问道:“五师伯他,到底想干嘛?”
叶仙语假装没心没肺道:“别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李青山:“...”非要这样吗?
众阁老:“...”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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