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楼十二,弹指遮天
百里山河,犹如玉碎,一柄神剑,火倾天,冰封地,少年一人,血染人间。
妖族死顶,伤亡惨重。
剑峰锐利,占尽便宜。
三千里镇妖渊,混乱更甚。
当许闲握起神剑那一刻,杀戮就未曾停止。
他纵横在兽群里,借助洞察之瞳,不管不顾,只打对面的兽帝。
且血脉越纯,他打的越狠,盯的越死。
把妖族杀尽杀绝,那是一句空话,讲起来很亢奋,听起来很牛掰。
小装一手罢了。
真杀绝?
哪有那么容易,对面又不是丧尸,不会跑,不会躲。
再说了,他许闲也没有无限能源储备不是。
总归境界还停留在化神境。
借助神剑之锋,剑体之刚,剑诀之锐,是可越境杀敌,却绝对做不到虐杀横扫。
所以,他秉持着擒贼先擒王的理念,只杀带头的。
蛮荒八部,来势汹汹不假,声势浩荡也不错,可也正因如此,才更容易瓦解。
只要把领头的都宰了,剩下那些乌合之众,自会不轰而散。
他以剑楼之威,神剑之锋,压制对方的士气,让其产生骚乱,在斩领头的,让对方恐慌。
趁乱厮杀收割。
这是他的策略。
简单粗暴!
效果也确实显著,在一个时辰的厮杀里,眼前兽潮,已有大半逃之夭夭,余下之妖,见势头不对,也开始抽身。
溃败因惧而起,一泄千里。
问道宗众人,乘胜追击,疯狂冲杀。
妖族越跑越乱,如惊弓之鸟,过街之鼠,慌不择路。
你跑?
那我也跑。
争先恐后。
人族越追越凶,高歌猛进,不死不休。
于是,妖族跑,问道宗追,它跑,他追,它插翅难...
它们还真飞了。
因为许闲说,穷寇莫追。
临近正午时。
战场上的轰鸣间歇,厮杀渐止,黑压压的兽潮被漫天扬尘取缔。
那一战。
在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后,以妖族溃逃而终。
来时。
他们踩踏出了一条大道。
走时。
他们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远在斩妖城上,修士们借助一些特殊的手段,遥望战场方向。
虽然千里之外的一幕,终究看不太清。
可听动静,朦朦胧胧间却也能推测出结果来。
抛开伤亡不谈。
妖兽确实退了。
胜负显而易见。
生活在斩妖城的猎妖人和问道宗的弟子们,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叫好声。
神情激动亢奋。
“赢了!”
“牛逼!”
“看到没,这就是我问道宗的实力,问道宗万岁!”
“....”
倒是中原来的那些人,表情一个个难看至极,他们谈不上喜,也谈不上丧,可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问道宗没输,还抢了风头,心里不得劲。
兽潮散了,他们又能深入镇妖渊,搜寻瑞兽了,又难免窃喜。
总之很复杂。
可能是因为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物种吧。
趁着问道宗欢呼的间隙。
他们吐槽,挖苦之余,悄悄的折返了回去。
而原本就没来得及退回来的那些修士,原地掉头,继续寻觅。
反倒是那座灵丹城。
原先的叫嚣不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而那荒河岸上的兽皇了,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又败了。
昨夜败了。
犹可说,是被对方偷袭了。
今日败了。
总归是真的技不如人了。
这让他们难免联想到了万年之前,史书中记载,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声势浩荡,却惨败收场,灰溜溜跑回了大荒。
万年前他们的祖辈如此,万年后他们的小辈还如此。
难道妖族真的已经这般羸弱了?
不。
是那个问道宗的少年,太不是人。
......
那片战场周围,问道宗的剑修,仍在肃清漏网之鱼,不时还能听到战斗的动静。
许闲已将神剑【焚天雀】收回了剑楼中。
神剑好用是好用。
可就是消耗太大。
太费力气。
仅挥了两个时辰,许闲就感觉自己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想想自己,可是能连挥十万斤锻星锤十几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的。
可见。
神兵绝非仙兵,地兵可比拟。
此刻。
趁着妖兽溃败,战局稳定,他盘膝于野,食丹运气,正在恢复灵力,温晴雪几人自觉矗立一旁。
警惕四周!
其余修士,追逐折返,开始打扫战场,疗伤的疗伤,收尸的收尸。
忙忙碌碌。
虽然赢了。
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呼雀跃,和高声呐喊。
兴许是他们都是七境的修士,清一色大几百岁,甚至千岁的存在,所以稳重。
喜形不于色。
又或者是他们站得高,看的远,所以清楚,一切远没有结束,现在庆功,还不是时候。
再或者...
只是单纯的累了,乏了,倦了!
岂不知,以百人之众,溃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死的死。
伤的伤。
早已没了太多精力了。
不过。
却也值得。
仅此一战,蛮荒的妖损失惨重,想来也翻不起太大风浪了。
至于那只瑞兽,鬼知道何时能寻到。
总归。
有许闲这位小师祖在,他们跟着便是了。
收拾完战场。
便马不停蹄的开始疗伤,恢复元气。
步一宁来到许闲身侧,恭敬道:“小师祖,情报传回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许闲抱元归一,徐徐睁眼,瞥了一眼东荒的方向,眸光内敛,略显虚弱道:“让大家先修整吧。”
步一宁略一沉吟,应道:
“好!”
步一宁退下后,温晴雪走了过来,轻声询问:“小师祖,你没事吧。”
“还好!”
“一会,还追吗?”
“算了,再说。”许闲说。
温晴雪哦了一声。
许闲有他的顾虑,一来,他怕搞不定,控制不住局面。
二来,又怕把对方惹急眼了,最后真闹得大佬登场,人妖大战彻底爆发。
将问道宗推到风口浪尖。
可一夜转战三千里,洞察之眸却始终不曾见到那只瑞兽的踪迹。
唯有两种可能。
其一:那只瑞兽,已经跑了。
其二:它若还在,也只能是躲在那座灵丹城了。
想寻到,就得冲进去。
可显然,那样太莽撞了。
他追归追,打归打,却也始终和那条荒河的距离。
他怕太过接近,对方突然出手,自己没时间应对,己宗强者救援不急。
灵丹城离荒河岸太近了,就像斩妖城离界山太近一样。
就在他思索之间。
一名七境的影堂执事,染血而来,人未至,声先一步,“小师叔,宗主让人带话给你。”
许闲收回思绪,抬眸看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