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吃着饭。

秦淮茹自个儿，也没什么胃口。

贾东旭端着个酒杯，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咳……”

他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

“这都……都过年了。”

“我妈她一个人在乡下……”

他话还没说完，秦淮茹就开了口。

“棒梗，多吃点儿白菜，这个有营养。”

她像是没听见贾东旭的话，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棒梗的碗里。

贾东旭那后半截话，一下子就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看着秦淮茹那张平静的脸，心里头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秦淮茹！你什么意思！”

他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墩。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棒梗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秦淮茹抬起头，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贾东旭，你嚷嚷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想说什么？”

贾东旭冷笑了一声。

“我想把我妈接回来，过个年！不行吗？”

“她是死了还是怎么着？大过年的，就让她一个人在乡下挨饿受冻？”

“你这当儿媳妇的，心就这么狠？”

秦淮茹看着他，也笑了。

那笑，比哭还难看。

“接回来？”

“贾东旭，你拿什么接？拿什么养？”

她指了指桌上的菜。

“就凭这盘白菜炖豆腐？”

“还是说，你想让咱娘回来，跟着咱们一块儿，喝这棒子面粥？”

她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

“我这儿，又有一个了。”

“这个家，马上就要多一张嘴吃饭。”

“你那点儿工资，够干什么的，你自个儿心里头没数吗？”

她每说一句，贾东旭的脸，就白一分。

秦淮茹的话，就跟一把刀子，把他那点儿可怜的孝心和面子，给割得血肉模糊。

“我……”

贾东旭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拿什么养？

他连自个儿的媳妇儿孩子，都快养不活了。

“行了，吃饭吧。”

秦淮茹低下头，不再看他。

“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

贾东旭坐在那儿，跟个傻子似的。

他端起酒杯，一口，就把剩下的酒，全灌了下去。

那酒，火辣辣的，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可他心里头，却是一片冰凉。

他恨！

恨秦淮茹的无情！

恨陆风的狠毒！

更恨自个儿的无能！

【叮！来自贾东旭的怨毒与自我厌恶+650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决绝与疲惫+30000！】

这顿年夜饭，就在这种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气氛里，结束了。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

可这热闹，是别人的。

跟他们贾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转天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

四合院里头，就响起了陆风的声音。

“哎，各家各户都注意了啊！”

“九点钟，院里头开会！都别迟到！”

他这一嗓子，把整个院子都给喊醒了。

大伙儿都纳闷，这大年初一的，开什么会啊？

可没人敢不去。

现在这院里，陆风的话，那就是圣旨。

不到九点，院子当间儿，就站满了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都穿着新衣裳，脸上却都带着点儿疑惑。

刘海中和阎埠贵，站在人群里，也是一头雾水。

“老阎，你说这陆风，又憋着什么坏呢？”

刘海中压低了声音。

“谁知道呢。”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

“看着吧，准没好事儿。”

就在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时候，陆风揣着手，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何雨柱。

何雨柱手里头，端着个笸箩，上头用红布盖着，也不知道是啥。

陆风站到院子当间儿，清了清嗓子。

“大伙儿，新年好啊！”

他笑呵呵地冲着众人抱了抱拳。

“今天，把大伙儿召集起来，没别的事儿。”

“就是想跟大伙儿，说几句心里话。”

“过去这一年，咱们院里，发生了一些事儿，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贾东旭那边瞟了一眼。

贾东旭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往前过。”

“我呢，作为院里的联络员，也没给大伙儿做出什么大贡献。”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表个态。”

“新的一年里，我希望，咱们院里头，能多点儿团结，少点儿算计。”

“多点儿和气，少点儿矛盾。”

“家家户户，都能把自个儿的日子，过红火了！”

他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

院里的人听着，也都跟着点头。

可大伙儿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院里最大的矛盾，不就是你陆风自个儿挑起来的吗？

现在倒好，你在这儿装好人。

【叮！来自全院的腹诽与不屑+45000！】

陆风对这些情绪值，照单全收。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了，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

“今天，我也给大伙儿，准备了点儿小惊喜。”

他一挥手，何雨柱就把手里的笸箩，给端了上来。

陆风一把掀开红布。

嚯！

院里所有的人，眼睛都直了。

那笸箩里头，码着一沓崭新的红包。

那红彤彤的颜色，在冬日的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院里头，十六岁以下的孩子，每人一个！”

陆风拿起一个红包，高高举起。

“里头，不多，一块钱。”

“算是我这个当叔叔的，给孩子们的一点儿压岁钱！”

“祝孩子们，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块钱！

这三个字，就跟炸雷似的，在院里头炸开了。

这年头，一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够一家子，吃好几天的棒子面了。

阎埠贵那算盘，在心里头噼里啪啦地一打。

院里头，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得有十来个。

这一下子，就得出去十几块钱啊！

他看着陆风，那眼神，就跟看一个败家子似的。

这陆风，是真有钱啊！

也是真敢花啊！

【叮！来自阎埠贵的嫉妒与震惊+35000！】

孩子们可不管那些。

一听有压岁钱拿，一个个都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