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贾东旭，不会是跑了吧？”

许大茂在院里头，碰见何雨柱，幸灾乐祸地说道。

“扔下老婆孩子，自个儿跑了，这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

他虽然也瞧不上贾东旭，但这种时候，他也说不出落井下石的话。

“我看，八成是路上，让雪给堵住了。”

可他这话，连他自个儿都不信。

这都多少天了，就算是爬，也该爬回来了。

秦淮茹的心，是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每天，都抱着小当，站在门口，朝着大门的方向，望眼欲穿。

棒梗也变得沉默寡言，整天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门口发呆。

这个家，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给死死地罩住了。

“秦淮茹，你……”

这天，于莉抱着孩子，走到贾家门口，想安慰她几句。

可看着秦淮茹那张毫无血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脸。

她那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叹了口气，把一个用布包着的热乎乎的窝头，塞到秦淮茹手里。

“给孩子吃吧。”

秦淮茹看着手里的窝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

她冲着于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她那压抑了多日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决了堤。

她抱着孩子，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

贾东旭，你到底在哪儿啊？

你是死是活，好歹，给个信儿啊！

【叮！来自秦淮茹的恐惧与绝望+50000！】

【叮！来自于莉的同情与担忧+25000！】

【叮！来自全院的猜忌与议论+40000！】

陆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贾东旭快回来了。

这出大戏，最精彩的部分，马上就要上演了。

他要让这院里的人，都好好看看。

什么叫，自作自受。

什么叫，报应不爽。

他悠闲地，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可他心里头，却是越来越热乎了。

第八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北风刮得更紧了，卷着地上的雪末子，打着旋儿。

整个四合院，都缩在着阴冷的天气里，没有一丝生气。

就在大伙儿都以为，贾东旭这个人，可能就这么消失了的时候。

院子的大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袄，上头全是泥和草屑。

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整个人，瘦得就像一根竹竿，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院里头，正在扫雪的阎解成，最先看见了他。

“哎？那……那不是东旭哥吗？”

他这一嗓子，把前院的人，都给惊动了。

阎埠贵，杨瑞华，许大茂，都从屋里头探出了脑袋。

“我的天！这……这是贾东旭？”

“他这是从哪个煤堆里爬出来的？”

“看他这模样，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那个人，听见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里头，没有一点儿活人的神采。

只有，无尽的空洞，和那空洞底下，燃烧着的，疯狂的火焰。

是贾东旭！

他回来了！

可他，没有回家。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死死地，定格在了前院，陆风家那扇紧闭的门上。

他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然后，他迈开腿，一步一步地，朝着陆风家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很沉。

每一步，都像是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院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感觉到，要出大事了。

秦淮茹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她抱着孩子，冲出屋门。

当她看到院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东旭……”

她刚要开口。

就看见贾东旭，走到了陆风家门口。

他抬起手，没有敲门。

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在了门板上。

“砰！”

一声巨响。

“陆风！”

一声嘶吼，从他那破锣似的嗓子眼儿里，迸发出来。

那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野兽的哀嚎。

“你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下，给镇住了。

“吱呀”一声。

陆风家的门，开了。

陆风穿着一身干净的棉衣，手里头，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站在门口，看着门外那个如同厉鬼一般的贾东旭。

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东旭哥，回来了？”

他淡淡地开口，还喝了口茶。

“有事儿？”

贾东旭看着陆风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看着他手里那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脑子里头那根弦，“嗡”的一声，彻底断了。

“陆风！”

他嘶吼着。

“我杀了你！”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陆风，就扑了过去。

可他，太虚弱了。

陆风只是轻轻一侧身，就把他给让了过去。

贾东旭收不住脚，一头就栽倒在了雪地里。

“你害死了我妈！”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流出了两行血红的泪。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她饿死了！在乡下，活活饿死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这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院子里，轰然炸响。

贾张氏……饿死了？

所有人的脑子，都“嗡”的一声。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贾东旭，又看看门口的陆风。

秦淮茹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她婆婆……死了？

陆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哭嚎的贾东旭。

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一旁的窗台上。

然后，他缓缓地，开了口。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害死了她？”

陆风笑了。

“贾东旭，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他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看着贾东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