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坐在屋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当前情绪值：10,061,254】

一千多万了。

这个数字，足够他做很多事。

四合院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榨不出多少油水了。

阎埠贵被一盘酱肘子就收服了。

剩下的人，要么是许大茂那种墙头草，要么就是秦淮茹那种没了主心骨的寡妇。

再从他们身上收割情绪，跟从干瘪的橘子里挤水一样，费劲，还没多少。

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

他陆风重活一辈子，不是为了跟这帮邻居斗一辈子鸡毛蒜皮的。

格局，得打开。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穿过京城的胡同，飘向了遥远的东南方向。

福州。

李云龙。

那个老人，那句“叔等你”，陆风一直记在心里。

还有那个约定。

一个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的约定。

“打到海那边去！”

当初说这话，一半是为了给李云龙画个饼，让他有个念想，别在那场风暴里倒下。

另一半，也是他自己的野心。

现在，情绪值差不多了。

是时候，去看看那个饼，到底能不能烙熟了。

这个念头一起，陆风心里头那团火，就烧了起来。

再也坐不住了。

……

1962年的二月，年刚过完，京城的天，还是冷的。

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可陆风的心，却是滚烫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没去轧钢厂，而是直接去了街道办。

开证明。

理由很正当。

去看望远在福州军区当兵的长辈，李云龙。

这理由一亮出来，街道办的人客气得不行，手脚麻利地就把证明给办好了，还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问他有什么困难没有。

陆风笑着一一应付过去。

从街道办出来，他又去火车站买了票。

去福州的火车，要坐五十多个小时。

他可不想在硬座上遭罪，直接买了最贵的卧铺。

钱，他有的是。

回到四合院，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去后院跟何雨柱和何雨水打了声招呼。

“陆风哥，你要出远门啊？”

何雨水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看着陆风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

“嗯，去趟福州，看个长辈。”

陆风揉了揉她的脑袋。

“家里有事就找傻柱，他解决不了的，就等我回来。”

何雨柱在一旁，憨憨地笑着。

“放心吧，陆风哥，有我呢。”

“雨水，我妹，我肯定照顾好。”

现在的何雨柱，对陆风是言听计从，把他当亲哥一样。

陆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拎着简单的行李，转身就出了院子。

院里的人，看见他出门，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赶紧缩回头去。

整个四合院，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

这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起点。

也是他新手村的练级场。

现在，新手村，通关了。

他要去打更高级的副本了。

……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响着，载着陆风，一路向南。

五十多个小时的旅程，枯燥又漫长。

车厢里，混杂着各种味道，汗味，泡面味，还有旱烟味。

同车厢的人，天南海北地聊着天。

陆風只是安静地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从白雪皑皑的北国，到草木萌发的江南。

这个时代，缓慢，却也充满了生机。

两天两夜后，火车终于在福州站，缓缓停下。

一股子带着海腥味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

跟京城的干冷，完全是两个世界。

陆风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响声。

他没急着去找李云龙。

坐了这么久的车，人都是飘的。

他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招待所，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

直到第三天早上，才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他打听着路，一路找到了福州军区大院。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哨兵，神情严肃。

陆风递上了自己的介绍信和证件。

“同志，我找李云龙首长，我是他的侄子，陆风。”

哨兵仔细地检查着证件，又打量了陆风几眼。

“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转身进了传达室，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军装，身姿笔挺的年轻人，快步从里头走了出来。

陆风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小张。

李云龙的警卫员。

三年多不见，小张比以前更干练，也更沉稳了。

“是陆风同志吧？”

小张看见陆风，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首长正在开会，让我先来接你。”

“快，跟我进来。”

陆风跟着小张，走进了军区大院。

大院里，绿树成荫，一栋栋苏式风格的建筑，错落有致。

不时有穿着军装的人，行色匆匆地走过，每个人都腰杆笔直。

这里的气氛，跟四合院那种地方，截然不同。

“陆风同志，你可算来了。”

小张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着。

“这几年，首长可没少念叨你。”

“每次收到你的信，都得看好几遍。”

陆风笑了笑。

“我也挺想李叔的。”

“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嗓门比谁都大，一顿还能吃三大碗饭！”

小张笑着说。

“就是脾气还是那样，一点就着。”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一栋小楼前。

“首长办公室就在二楼，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小张把陆风领进一个会客室，就转身出去了。

陆风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房间。

简单，干净，透着一股子军人的硬朗。

他刚坐下没多久，楼梯口，就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格外有力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洪亮又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陆风？哪个陆风？”

“我侄子陆风？”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正是李云龙。

三年多不见，他好像没怎么变，还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只是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他看见陆风，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那张严肃的脸上，就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小子！”

“真是你！”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陆风的肩膀上。

“怎么跑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报？”

那力道，拍得陆风身子一晃。

“想您了，就来看看。”

陆风也笑了。

“顺便，有点事儿，想跟您商量商量。”

李云龙拉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睛里满是关切。

“是不是在京城待得不舒坦了？”

“遇上什么难处了？”

“跟叔说，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叔给你做主！”

在他看来，陆风一个人在京城，无亲无故的，突然跑这么远来找他，肯定是遇上事儿了。

“没事儿，李叔，我好着呢。”

陆风摇了摇头。

“我这次来，真不是来找您帮忙的。”

他看着李云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李叔。”

“您还记得，三年多前，我跟您说过的话吗？”

李云龙一愣。

说过的话？

这小子跟他说过的话多了去了。

哪一句？

陆风看着他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说，或许有一天，咱们爷俩，还能并肩作战。”